我们在2013年春节的烟花爆竹声中相聚。我、马亚、西瓜、老坤、老打、老猫、猫磊、老邦、绿豆,我们彼此呼唤着童年时候的绰号,有几发肆意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响,声音淹没了我们的交谈声。没能到场的有特立独行的晶头,先前我看到他骑着一辆摩托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速度60码,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没来的还有犯规的黑雷,只是这一次他犯的规比较大,不是罚站而已。没来的还有秋头,因为小学时他个最高,还总是坐前排,抄黑板的时候总会听到后排有人叫低下那颗秋头。久而久之大家叫他秋头,这次他无故缺席。
在外面装了一年的孙子,过年是大家装大爷的时候,我笃定大家都会很诚实,毕竟大家是光屁股从小玩到大的。
生活是那么的不如意,我们无比怀念那个蓝天白云的年代:
1. 小学的时候,一次放学,我们去麦田里撒野。猫磊站在河对面,老猫想抱块石头扔河里溅河对面的猫磊。但是那块石头是那样的大,以至于老猫根本把持不住把自己扔下去了。
2.老猫是个胖子,有一次翻围墙的时候卡在围墙上,最后把裤子撕成了两片,风吹裤裆鸡鸡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裤裆里插了两片旗帜。
3.我们去河里捉了一桶名叫苦马生的鱼,这种鱼很像热带鱼,长得很漂亮,吃起来却非常苦。西瓜家里穷的没有一滴油,最后我把它一锅煮了,结果大家边骂边吃。吃完饭在西瓜家看毛片,他爷爷进来的时候西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VCD。他70岁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爷爷亢奋不已,要求看刚刚那个频道。
4.那个年代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男生女生之间懵懂的感情。我一直觉得情书才是感情最美好的寄托,你必须把一个人埋藏在心底,酝酿出的感情凝聚在笔尖,才能完成一封打动女生的情书。第一封情书是老猫发的,具体发给谁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是粗制滥造的,那时候的老猫连字都没认全。再后来我上了初中,情书满天飞的季节,值日的时候经常能扫到各种情书。这时的老猫已经能认很多字了,但他不用再写情书了,他在接受情书。
5.我们在看了飞虎队后很受启发,老打用7号钢筋自制了一个钩子,拴上10余米长的绳子,把钩子甩出去钩哪我们就爬哪。我们一直爬了三座围墙,爬到了小学里教师宿舍门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老打直接爬进了起夜校长的怀里。绿豆跟晶头被吓得蹲在垃圾堆里顿了半宿。我则被另一个老师用手电照个正着。
6.猫磊有着我们童年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一辆红色的自行车。他经常骑着那辆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寻找他的小伙伴们。最先被他找到的小伙伴可以坐在他的车上。不知道是他载的人太多还是我们身体长得太快,那辆小车开始不断的掉零件,最后只剩水板跟两个轮子的时候,依然顽强地支撑着三个人的重量飞驰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做完农活扛着锄头回家的大大们会驻足观看这样一幕:三个人在两个车轮子上飞快地移动(不是飞驰,那时候它已经驰不起来了),后面黄灰漫天。然后啐一口:呸!作死!最后小车刹车也没了,聪明的猫磊把水板的螺丝下了,踩着水板当刹车用。那两个轮子在乡间的土路上滚动了很多年。
提到这些开心的童年,我们也许好多年没这么尽兴地笑了。凌晨2点,我们散去,我们要睡觉,我们要休息,要挣钱,养家,糊口。
兄弟,成长于蓝天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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