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世人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
——张爱玲
宽敞的洋房,一个欲坠的黄昏,不是凄凉,也不是沉落时淡淡的清浅与别离忧伤。颓废的四壁,浑浊的日暮,在男主人的轻咳声中反反复复一天又一天地来去。这不是现代人羡煞的所谓的一种潦草的线条美,这是实实在在的空壳里弥散的沉闷、了无生机的气息。还是那只大狼狗,狼狗旁的骑三轮车的小人儿,小人儿咕吱咕吱的踏板声。
楼上没人出声,有书,有落落而垂下的窗幔轻微地摇荡,依旧是橘红里一抹最靓色的比对,夕阳、幕帘后或有人儿捧着书本,或是安静地涂抹勾勒一幅图。
孤独的这座小洋楼,谁在寂寞,谁不寂寞?如果说起寂寞,最寂寞无非是大闹钟滴嗒滴嗒的日日时时秒秒相同地转动。
小姑子是烈性的女子,既然哥哥已经是无药可救的一个人,一个家庭如此被拆散了,何不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便自己也随流而去,搬去了黄逸梵的公寓一同吃住。至此,明朗的天过去后,一夜间,这种在天津时的死寂垂暮又死灰复燃了。张爱玲不说,弟弟不言,张廷重他能说出半分什么吗?
这一家人是奇葩,他们到底缺了什么,又拥有了什么,到底想要什么,而却一生不曾拥有什么?
张爱玲一生无子嗣,张子静亦然,当然,78岁高龄才初婚的姑姑张茂渊更不会有孩子了。这一房人,用中国传统的话说,就是真真地绝了烟火了,一脉无枝,实属少见。
但,回过头来,如若我们在这里清晰地透过这些个场景和情面看过去,如果换做你是他们,你愿意让自己的血缘人出生后饱受冷漠与凄艾吗,愿意承受心灵的干涸和人生的飘荡无依吗?都说因子的耕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理所当然的必然和最终结果,不必去幻想和猜忌,作了正常来看待,世间因果轮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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