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炖老鸭的香味再一次袭击而来。许江心双眼一亮,刚想欢呼,想不到服务员端着那盘榴莲鸭朝隔壁邵华杰这一桌径直走去,不轻不重直接放到了先生们的餐桌上。先生们还没反应过来,许江心这边已经一声娇喊:“这是我们的!”那边的先生们反应过来了,邵华杰说:“哦哦,对对,服务员,菜上重了。”说着,就端起那盘榴莲鸭送到了女士们的桌前,说:“我来我来,算是对女士们赔不是了!”其实,那天小酒馆大厅客人挺少,南小溪她们三个自打一进门落座,巧笑倩兮,早已引起了隔壁四位男士的注意。这上错的一盆榴莲鸭,刚好让邵华杰有机会跟女士们接上了话。小溪她们抬头看了看隔壁的先生们,发现个个气度不凡,于是对邵华杰的搭讪倒也不反感。邵华杰端着榴莲鸭的手刚放下来,那边高秦明朗声说道:“今晚大厅就咱几个,何不请女士们跟我们一起拼桌呀?” 高秦明说着也跟着来了,和邵华杰一起盛邀小溪她们一同拼桌入席。小溪和木如琴犹豫着,看着许江心,江心说:“可……可以的吧,反正咱一会儿也要走了。我女儿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到江洲了”许江心在法国求学的宝贝女儿安妮放暑假,昨天已经从戴高乐机场飞回北京,今晚乘坐北京到东洲的动车回江洲。刚和家里的司机通过电话,司机说自己马上出发去动车站接安妮了。
小溪和木如琴还在犹豫着。这时候,白沙瓯侧脸一看,刚好看到的是南小溪的侧影,那个在逆光下的曼妙的侧影不知为何狠狠撞击了一下白社长,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邻桌,看了一眼正面的南小溪,忽然觉得这张秀美的脸庞很熟悉,不由得心跳有点快。迎着白沙瓯的目光,小溪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忽然,她想起来了,轻轻叫了一声:“白总编。”原来几年之前,南小溪带队的群众舞蹈《藕柑红了》参加在银夏举办的全国群众文艺大赛,获得最高奖——“星光奖”。白沙瓯的文娱版记者采写发表后,有人闹到报社并声称要状告报社,说这支舞蹈的编舞是自己而不是东藕(此二字删除)区文化馆。为此,白沙瓯让文娱记者联系到馆长南小溪,并请南小溪到报社阐述了具体情况。当时白沙瓯亲自接待南小溪并听取了具体情况介绍。后来这事情在各方的协调下,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南小溪曾经想找机会感谢一下白沙瓯,但一直没有机会,后来事情一忙,时间一久,慢慢也就淡忘这事了。今晚一声轻轻呼叫,白沙瓯也马上想起了当年和眼前这个美人儿的交集。于是,女士们就顺理成章地拼桌来了。
裴璨虽未起身,也未出声,但对弟兄们成功邀得女士拼桌,感到很满意,满脸笑容地招呼服务员增加餐具桌椅。
裴璨他们这个大桌刚好面对小酒馆的西窗。透过西窗放眼望去,刚好是号称江洲“城市之肺”的藕垟湿地的一片菏泽,盛夏7月,菡萏怒放,但此刻,刚好面对西窗坐着的南小溪却连一朵荷花也看不见,只看见西天乌云翻滚,云越来越厚,天越来越低。小溪心里不知为啥,有点慌慌的。江洲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但是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酒桌上一落座,酒不过两巡,原本不认识的两个人,一定能扯上各种关系,一定能找出彼此熟识的亲朋好友来。今晚除了小溪和白沙瓯原本认识,但没有多久的推杯换盏,大家都彼此找到了各种交集的脉络,于是,榴莲鸭还没吃完,便觉得熟稔了。可南小溪在整个过程中,总时不时抬头透过西窗往西天看,终于,她看到了一道刺眼的闪电从西天厚重的乌云中劈将出来,大家也不由自主地被这闪电震了一下,紧跟着,一声炸雷,让南小溪一下子抱住了坐在身边的许江心。白沙瓯一看就笑了:“真是美人儿不经吓呀!”可是,接下来的狂风暴雨让大家都觉得这个夜晚有点异样了。高秦明打趣到:“真是客不留,天留呀。看来今晚老天就打算让我们几位在这里多喝几杯酒!”邵华杰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样罕见的风雨,也是特意让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呀!”就在大家说笑着,裴璨的手机急促地响了,紧接着,高秦明的手机也响了,再接着,白沙瓯和邵华杰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南小溪她们一脸疑惑地看着四位男士起身各自接听手机,当他们回头时,脸上的神情几乎是一样的凝重。紧接着,裴璨一脸严肃地说:“各位女士,我们四位恐怕得先走一步了。出了紧急状况,我们都要马上赶回工作岗位。”许江心说:“这样的狂风冒雨?这样的黑夜?你们要回去工作?”还没有给三位女士一个解释,四位男士几乎是同时收拾了手边的个人物件,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忽然高秦明匆匆回来,抓了一把钱放在许江心桌前,说:“各位,对不住了,替我买单,后会有期!”在许江心她们一脸的愕然中,四位男士冲出房门,消失在狂风冒雨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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