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说,“有技艺的人比有经验的人更有智慧”。因为在所有情况下,智慧总是与知识相伴随,因为有技艺的人知道技艺中的道理,而只有经验的人不知道;只有经验的人只知道事物是这样的,却不知道它如此的原因;有技艺的人既知道事物是这样的,又知道它如此的原因。技艺比经验更接近知识,因为技艺能够传授而经验不能。
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往往就有人喜欢把自己的生活经验当智慧,用自己的爱好去挑衅别人的专业。类似的事,在我身边也曾经发生过。
有一次,一位自诩对设计学和艺术学很有兴趣、很有研究的工商管理系同事站在我身后指点江山,突然,他得意地说道:“如果我也会做设计,一定能做得很好。”有些人吧,在网上随便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片,或者看了几篇快餐文章,加上自己那连业余都称够不上的理解,就自以为是“懂王”,不经敲打,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问他:“你认为怎么样才算会做设计?”
他回答说:“会软件啊!”
我说:“那行,我教你软件,教到你学会为止。如果你学会了软件却做不好设计,那你向我公开道歉;如果你能做得比我好,那说明我白读了那么多年大学、白当了那么多年的设计师,我输你一个月工资,并立马卷铺盖走人。”
他听完后,说了一句“可是我的电脑装PS会卡”,就走开了。
有些人总是天真地认为,掌握一门技术就等于掌握一门专业了,却不知道专业里头有许许多多的理论知识,不是一个外行人随便看看、随便想想就能学会的。所以该同事即便学会了PS,并能学到精通的程度,他依然不懂设计为何物。技术只是专业的辅助工具,不是专业的全部,专业技艺不是短时间内就能速成的。
有技艺的人不会愿意被外行人命令,也不应该服从外行人,因为在每个专业领域里面,有技艺的人永远比外行人更有智慧。尊重别人的技艺,是尊重别人的基本要求,同时也是自重的基本条件。很多时候那些所谓的经验,连纸上谈兵都谈不上。
尽管人们要依靠感觉才能获得个别事物的知识,但感觉不能告诉我们关于任何事物的实际认知,所以我们不应该把感觉当作知识,更不能把感觉当作智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在所有情况下,智慧和知识总是相辅相成的,而知识和理解事物的能力主要是依靠技艺,而不是经验。哪怕一个人走过很多路,有过很多见闻,只要从未深入接触过某种技艺,对此,他依然是门外汉。
从前,有一个勇敢的北方人,马上步下功夫都很是了得,就是不通水性。他看到南方人在水里能像游鱼一样灵巧自如,很是羡慕,便去向人家请教游泳的方法。南方人就告诉他如何划水、如何打水、如何换气等游泳要领。他听完后很高兴,觉得很简单,于是跑到河边纵身跃下。谁知,一下水就没了顶,别人说的要领一样都使不上,光剩下手忙脚乱了。跟着,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就淹死了。
苏轼说:南方有很多善于潜水的人,是因为他们天天都和水生活在一起。他们七岁开始下水,十岁能在水面游泳,十五岁就能学会潜水了。潜水的人能长时间呆在水里,马虎草率是做不到的,一定要对水的流动规律有所领悟才能做到。天天和水生活在一起,十五岁就能掌握它的道理;生来不识水性的人,即使到了壮年,见到船只也会害怕。所以北方的勇士,向善于潜水的南方人求教潜水技术,按他们说的技术要领到河里试验,没有不溺水的。“故凡不学而务求道,皆北方之学没者也。”
只有经验而从未实践,即便能侃侃而谈,也只是大而无当之言,并非真正地掌握了知识。因为经验不是知识,不能当知识来传授,传授技艺才能让人获得知识;经验可以不学自来,而技艺,“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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