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木吖吖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朋友,也不是所有的好朋友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一路走,一路丢,一路新人换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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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应该算得上是我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朋友。
“你好,我叫阿霞,彩霞的霞,这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她在纸上用那只肥糯糯的小手歪歪扭扭的画下一个大大的【霞】字,好似用了吃奶的力气。
“我叫阿清,清水的清。”我也努力回忆着在家里爸爸一笔一笔教我的笔画,尽量让每一笔都落在它该落的位置。
那一年,我们刚好七岁,那一天,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开学。那时候的位桌还是两个人同坐的,不像现在的一人一桌。我和阿霞,就这么成了同桌。
那时候父母为孩子选学校也没有现在这么讲究,就近原则至上。我所读的那所小学,在我上学之前的几年里还算是很不错的,只是到了我那一代,许是计划生育抓的紧,一个班也就九个孩子。一个人的时候渴望玩伴,但是同伴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一起玩得好,总有人会拉帮结派。而我和阿霞,是这九个人里最形影不离的一对。
我们个头相仿,跳绳相仿,拍糖纸的技术都属于高手,就连纸牌的数量和珍藏的图案也都差不多,成绩也不相上下,有一有二,要么并列第一。我们双方的家长都因此相当熟悉。当然我们也会闹矛盾,位桌上偶尔也会突现一条三八线,都是我欺负她多一点。印象最深的是每次闹掰了我们都恨恨的下定决心——绝交,并且发誓下个学期一定不跟对方做同桌了。可是每次新学期伊始,过了一个假期,我们又欢欢乐乐的坐到了一起。
我跟阿霞同桌了四年,由于当时的学校班级人数太少,我们开始与另一所学校合并。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便去了另一所学校。有了更多的同学和老师,我和她也再没有同桌过。我们都有了各自新的朋友, 有时甚至刻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对视和交流。
一直到初三,我们是同班或者是隔壁班,但是再没有深交过,后来再遇到是前年,我牵着女儿回娘家,路上偶遇到她,她夸了夸我女儿,我问了一句【结婚了没】,就这么一带而过。
前段时间,我从抖音里刷到她结婚的视频,心儿带动嘴角上扬,给视频点了个赞,心里默默的说: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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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是我的初中同学,她是接替了我心中曾经属于阿霞的位置。我在新的学校了丢了阿霞,结实了阿月。
那时我对于漂亮这个词还不是很敏感,但是大家都说,阿月很漂亮。人长得好,个头高,学习好,还乐观阳光,总之世间美好,她都值得。能跟她做闺蜜,我心里是窃喜的。
我猜那时候我们能走到一起,大约是我们的想法一致,至于到底是哪方面的想法,我也记不起来了。但当时真的是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我们睡一个被窝,一起起床读书,一起学习,一起上厕所,一起睡觉。很搞笑的一个记忆是第一次吃【牛面】,1块钱一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奢侈了,但终究抵不过他人的引诱,在某天下午放学后买来尝了一下。面狠辣,狠香,我记得我们一人脖子上挂着一条湿毛巾,一人吃一口,然后再去擦汗,换另一个人来吃。后来的很多年里,我再也没有吃到过当时的味道,面还是那个面,当年的我和她,已经不再。
初中学校离我家很近,我会带她去我家玩;双休的时候她也会邀请我去她家玩。我们成绩相仿,又值青春期,总觉得要好的人要一辈子要好,而且,我们完全有能力去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甚至以后去同一座城市工作,甚至以后我们的小孩也要经常在一起玩,成为好朋友。
后来,我们确实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但是由于家庭原因,我放弃了,另选择了一所不知名的学校,不但能减免学费,还给补贴。
高中以后,我几乎没见过阿月,只是高三那年听说她考得还不错,也是前些年年关,我在去参加一位朋友婚礼的路上偶遇到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笑容是真的,声音也没变,但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我不知道现在的她结婚了没有,只是偶尔从他人那里听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她父母离婚了。愿她途经风雨,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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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是个例外。就在刚刚还在发微信让我把地址给她,她要给我寄喜糖。
对于她要结婚这件事,虽然之前她单身的时候我经常调侃,但是真要办酒了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特别是看着婚纱照里的她,更觉得毫无违和感。
阿静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没想过要跟她做朋友,因为她除了性别是女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表明她是个女孩。
那年高一伊始,她是文娱委员,负责出版报,我是学习委员,既然都是班干,总要帮个忙。我对于不熟的人向来不爱说话,就默默的在黑板上写着画着。后来她主动跟我打招呼:嘿,我是阿静,你板报出的好,我们交个朋友吧。顺势用手拍了拍我的肩。
当时我愣了一下,这人到底是男是女?一米六五的个头,一头超短发简单利落,还留了那会儿特流行的斜刘海遮了点眼睛,胸,是平的,那张脸,也是个俊俏小生,说话的架势,也就是哥们儿的意思,但这【阿静】的名字和尖细的嗓音,又太娘了点吧……
后来,我乖乖的做了她的【小弟】,寻求一方庇佑。我一直觉得我是个老实的孩子,中规中矩,而她,是我心里羡慕的人儿,虽然大家都是被繁重的学业压得抬不起头,但我总觉得她活得肆意潇洒,仿佛只要给她一匹马,他就能带着哥们儿几个仗剑走天涯。
高二我们去拍了大头照,后来被老公看到,他误以为她是男的,吃醋了好久。我跟阿静说起这事,阿静乐得哈哈大笑。
我没有见过阿静留长发的样子,都是那种男孩子的发型,简洁利落,帅(邪)气十足,幸好她是个女儿身,不然也不知道要祸害这世间多少女子。
听说毕业后一直被催婚,对于老母亲的唠叨烦不胜烦。我才她老娘一定也是操碎了心,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就跟个爷们儿一样,这还有谁能要啊~
我们从高中分别后,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我生女儿住院的时候,那天她正好在县城,顺道就去看了我一下。还好,还是久违的公子哥形象。前些天收到她发过来的结婚请柬,真的是愣神了好久,然后就喜不自胜,总算有人把她收下了。相对于【祝你幸福,百年好合】什么的,我更八卦她是怎么把对方哄到手的。然后两个人,捧着手机,叽叽歪歪的聊了好久好久。
她在深圳定居了。不刻意安排的话,我们这辈子再见的几率也不高了。也好,至少我们记忆里还保留着彼此最初的模样,不见岁月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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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旅程,终点相同,通往终点的路途却不同,那些可爱的人儿、朋友,有人陪你走这一段,有人陪你走下一段。为了避免伤痛,岁月精心策划着新人的闯入,而旧人的离去也是预谋已久。所以,只有等你冷静复盘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人已经远去,有些人正在走来。
年少时总觉得是朋友就该一辈子,否则就是背叛,会郁郁寡欢。后来才觉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环境对人的改变是很大的。于自身而言,每时每刻,生理和心理,我们都不自主的去匹配此时此刻和我们志同道合、志趣相投的人作为更好的朋友。
你要来,我热情欢迎;你要走,我坦然相送。
——致敬生命力那些已经或终将被岁月神偷偷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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