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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是墨绿的

想念是墨绿的

作者: 冬夏书语 | 来源:发表于2024-08-10 23:10 被阅读0次

    有一种暮色是想念

    在医院和单位之间迂回,打仗一般英勇向前,没有退路。毫无凉意的立秋后的阳光在脚下肆意奔放,而我,因为迷恋和老姜手牵手在光线下的影子,停下来,等待一场暴风雨来临,在踉跄向前中,苍茫伫立。

    周末我去上班,弟弟和妹妹两家的孩儿们前赴后继地在医院轮流陪老姜,明天就要进行头部修补手术,幽默的姜叔很快将帅气回归,他现在是全家老小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的姜叔现在话不多,一开口大家就被逗得乐呵呵。

    突然有了一种期待,今年秋天,我要我的阳台,薄荷成阴,用茉莉花泡茶……开在心际上的香气,在光阴里洒下花粉,竹叶沾上露水,华丽而端庄。

    写稿、编稿,发给对方审版……在等待中,黑夜如期而至,诺大的办公室只有我和另外一个90末俩人,身材开始发福的年轻编辑们相约在楼下打球,年龄大的到别的楼层找安静的地方眯眼,养精蓄锐准备晚班。

    90末边追剧边吃饭堂打来的晚餐,她建议我别饿着肚子,看看饭堂还有没有菜。我笑着说,最不喜欢去饭堂吃饭了,因为要跟每个同事打招呼,太累……

    我走到一楼大堂的零食售卖机上要了一盒拉面,热气腾腾中,甘肃兰州的气息扑鼻而来。小同事追剧和吃饭的声音,尽显一个小单身的悠闲。曾几何时的午餐,我也经常如此这般在追综艺中下饭,乘着时光悠悠的小舟万般惬意。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的现实生活就如今晚的加班,左手版样右手执笔,编小标题、找错别字、挑语法错误……哪里还有追剧的心情,只要不饿着肚子,只要版面早点定下来。暮色渐沉,对老姜的思念也慢慢涌上心头,如今最多分开半天就开始想念。

    我们就像水草与鱼儿,把遍地荒芜想象成清浅的河流,在彼此温柔的张望里,聆听世界的曼妙声。

    有一种花香叫七夕

    胖子两次探进头来,“包子,七夕给你老婆发红包没有?”我俩正紧张看奥运女团决赛,被胖子的热情感染,停下来跟他寒暄——在医院,因为这护工一家三口的身影无处不在,忐忑、忧郁的心稍稍平和些,不至于悲观成河。

    七夕被商家营造得惊天动地,城市的喧闹在各种仪式中充斥爱的宣言以及被鲜花淹没。我们也溜出医院,回娘家过了一天热热闹闹的七月七——这天,是我们水寨镇大布村仅次于春节的盛大节日,但与爱情无关。这天吃药粄,接待来自八方的亲朋好友,隆重热闹,虽不至于锣鼓喧天,却会拿出家里最好的食物、最盛情的招待。一个镇每个村落有自己的节日,有些是过立秋、七月十四、七月十五,我们过七月七。大家轮流去亲戚或友人家中,喝茶食粄里……

    于我而言,这天的惊天动地不在于吃,不在于来的什么客,是小时候目睹大人为制作七月七药炍前期所做的,采摘鸡屎藤、晾晒、磨研成粉、与糯米粉搅拌融合一起,最后制作成非遗食品——这独属于大布村的七月七药粄,充满植物草本的气息,也将一代代大布村人的血脉植入其中,让我们无论成长多大、走多远都忘不了。

    “老妹,我让XX给你带药粄食了。”老家的牛哥发来信息。

    七夕这天也是周六,我和老姜溜出医院,到娘家与弟弟妹妹两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地过节。弟媳还给我准备了两大束花:绣球和百合。

    我分成两份,分别装入两个裁剪后的大可乐罐,其中一个送给玲,她不在,便让胖子送给她——有植物人的房间,我还是不太敢进,虽然前些天被玲拉着和老姜进去聊了一个多小时。

    胖子把花放在窗台上,一入病房最显眼的地方。本来我是放在洗手间窗口的,但看胖子放的位置极好,每天一进门就能看到五颜六色,极富视觉冲击力,甚好,于是也换了个位置摆放。

    此刻的天空如此不相同,只因花与花的相遇。

    有一个公园是来夜行的

    前几晚,玲母子、我和老姜,四人在新安公园夜行,大汗淋漓。

    夜风中,玲说了许多关于病人和病患家属的故事。“我和胖子都跟对方说了,如果有一天重病成为植物人,不要救了。”目睹太多病痛,这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

    广场舞、孔雀舞直播、跑步、快走,穿梭在这些运动群体间,我们四人就这样转呀转,我时不时帮老姜擦汗,小军则一直拉着他妈妈的手,听着、笑着。

    暂不管世事沧桑,也不管路人有多喧哗,且看夜色有多迷离,人心就有多脆弱。

    夜开始深,虽然工作紧张忙碌,几乎在飞奔中,但每每路过我们病房,胖子还是会忍不住探头过来聊几句,安慰几句,调侃几句。

    艰涩年月里,有胖子、玲一家相伴,如月色为我们打开一扇光亮的门,通敞,但尚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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