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秋风袭来,九月一日,开学了,高一四班的门口挤满了人,他们都在门口找自己的名字,四班有名字的就进去教室,没名字的继续往五班走去。高一年级的学生们都找到自己的名字走进教室。门前的香樟树已结出了果实,随着清风慢慢摇动着,绿色的树叶没有被秋风扇动而落下,这是香樟树的生命,坚强而美丽,给人无尽的青春模样和幻想。
树下急匆匆跑来一个女孩,她从一班开始一个一个班地找自己的名字,直到四班门口看到沈书静三个字就急忙进去,也没看到讲台上的老师,她极速往班级后面走去,转了一圈竟没有一个空位了。这时班主任说:“沈书静同学,你是最后一个到的,快点坐到这个位子去。”
沈书静站在走道,尴尬地向讲台下那个位子走去。她双手捂着害羞而红彤彤的脸,头低着往老师指定的位子走去。
刚坐下,就问同桌,这位同学名叫夏词,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对美丽的酒窝,整齐的刘海在眉毛上一点点:“你怎么坐这么靠前的位子啊?”
同桌说:“我是你前面刚到的,就这两个座位。”
沈书静说:“我本来不会来晚的,可是我坐的车坏了,又换一辆,结果等了好久。”同桌说:“就坐这吧,听得清看得清。”
老师看到她两个在悄悄讲话,便一个眼神过去让她们停止。
老师开口说道:“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化学课的老师,我姓祁,接下来的日子同学就是一个集体了,要共同努力,好好学习,有目标有理想,不辜负老师和父母对你们的期望。”同学们异口同声答道:“知道了。”
老师又说:“从明天起,你们就要军训了,这是一次很好的磨练,磨练心性,磨练意志,我希望同学们不要退缩,勇敢面对。”
下课了,夏词马上就伸出手对沈书静说:“沈书静同学,我叫夏词,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我们要好好相处,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面对这么热情的女孩,沈书静还有点羞涩,缓慢地伸出手说:“好的。”沈书静是个文静的女孩,单眼皮,马尾辫,没刘海,几根碎发附在耳边,她与夏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食堂内外,忙忙碌碌,开学第一天,总要做几个可口的好菜,夏词和沈书静一起去吃饭。
两个陌生的人,因为同学的关系成了两个熟悉的人,这时候,两个人的友好不关于利益,不关于未来,只关于年少的纯真。这种纯真很美好。
2.
军训的第三天,这一天太阳高挂太空,几乎赶上了夏天的温度,同学们穿着整齐地站在太阳下面,脸晒得通红。远远望去,偌大的操场被这群少年装点成了很绿的绿色,像一片麦田,像一汪清泉,在九月肆意。而同学们并不喜欢这样,在心里纳闷:为什么有军训这回事?为什么秋天了太阳还这么刺眼?为什么不下雨呢?
在内心暗暗支撑自己的是毅力,是即将到来的中场休息,更是战胜自己的强大力量。这时候,沈书静竟然支撑不住了,瞬时晕倒靠在了一个同学身上,那位女生惊地一叫:“教官,这个同学晕倒了,你快看。”两个同学将她扶起来,沈书静脸色苍白,双眼闭着,很多同学都吓坏了只叫,在教官一声口哨下,全体安静了。
夏词忙得跑到教官面前说:“她是我同桌,我带她去医院。”
教官应允,此刻,一个男孩的声音传来:“报告教官,我知道她为什么晕倒。”同学们都安静着。他说:“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嘴唇没有血色,一定是血糖太低,加上天气炎热,所以晕倒。”
只叫沈书静朦胧中睁开眼睛说:“我好难受我想躺着。”
教官说:“赶快去医务室。”
那个男孩说:“吃点甜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便从口袋掏出一块糖,递给夏词。夏词剥掉糖纸放到沈书静嘴里,蹲着的沈书静把糖吃完,过了一会便觉得好多了。
教官让夏词陪着沈书静到操场外面的树下休息,其余同学继续夏日的训练,有多少同学内心是羡慕这时候的她们可以到树荫下歇息啊!
一阵风吹来,柳树随风飘扬,大家都感受到一阵清凉,上午的训练结束了,高一年级的学生们脱下帽子立刻赶往食堂,已是非常饿了。
第二天,依旧在学校的操场,依旧是迷彩服的学生们,只是天气凉爽了一点,这便是每个人都期待的天气,心里是满满的欢喜。休息时分,沈书静对夏词说:“夏词,我想去谢谢昨天那位同学。”夏词说:“是应该谢谢他,可他是谁啊,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沈书静:“我也不知道,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夏词把帽子戴在头上,猛然起身说:“走,我带你去男生那边问问,一问准知道是谁。”沈书静小声说:“你坐下,你怎么好意思去找男生,我不去。”夏词:“那又怎么了,你不去,我去替你谢谢你的恩人去。你坐着等我。”
夏词快步走到那些男同学跟前大声说:“昨天是谁啊,给了我同桌一块糖,我同桌让我来谢谢你。”
只听有个同学说:“喂,找你的。”
只见昨天那个男孩站起来,身高很高,身材很瘦,白皙的脸,清秀的眉,微笑对着夏词说:“是我,不用客气,应该的,大家都是同班同学。”
夏词说:“还是要谢谢你的。那没事了我走了。”转身就走,又回头说:“哎对了,同学,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能否透漏大名?”
男孩笑笑:“不敢当,小人物怎是大名。”
夏词:“你不说就算,反正迟早会知道。”
男孩便说:“石岩。”
夏词捧腹大笑:“食盐?你家盐很多吗?哈哈!”
石岩一听也笑:“你怎么会这么说,第一次有人这样认为,我是岩石的石,岩石的岩,岩石倒过来念,石岩,请问你听明白了吗?”
夏词停住了笑声:“开玩笑,还当真,我叫夏词,夏天的夏,诗词的词。”
钟声敲响,训练继续。
石岩记住了这个说话大大咧咧的女孩,夏词只知道他很高。
人与人之间,初相遇是最美的,尤其在最美的年纪,一切都是美的,说的第一句话是美的,看的第一眼是美的,听的第一个声音是美的,原以为这种美好随着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淡忘,会变得不重要,后来才知,这是一生的难忘。
3.
军训结束,秋意渐浓,高一年级已开始正常上课了。这一天,高一四班转过来一个新同学,随着班主任的脚步,他走了进来,把桌子搬到最后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他。这时班主任说:“大家安静,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掌声响起,这位新同学站起来说:“很高兴来到这个班,以后的时间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夏词说:“新同学也不报上自己的大名来。”
石岩心想:“这位同学太自来熟了,对谁的第一句话都是叫什么名字。”班主任说:“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吧,都互相熟悉熟悉。”这位同学说:“我叫张扉。”话还没说完,夏词又笑着说:“张飞,老师我们班来了一个人才啊!”
老师说:“夏词安静。”张扉继续说:“这位同学你理解错了,我是心扉的扉。”夏词说:“我还以为桃园三结义里的张飞。”大家听了异口同声地笑,夏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沈书静说:“都笑什么,难道你们不是这样认为的。我只不过说了你们想说的话。”沈书静:“别的同学都不讲话,就你讲话,大家怎么能不笑你。”
下课铃声响起,夏词马上站起来拉着沈书静说:“走,我带你去看枫叶。”
说着两个人走了出去,来到学校的枫叶树那里,尽情地欣赏。
沈书静:“你初来乍到,竟知道这么漂亮的地方。”夏词:“我怎会不知道,你不看看我是谁。”沈书静:“你是谁,你是我同桌。我喜欢的季节是秋天,大千世界一片红彤彤,黄澄澄,很美,秋天亦是收获的季节。”夏词:“我喜欢冬天。”沈书静:“那你该高兴,秋天都来了,冬天很快了。”夏词:“冬天白茫茫一片,多纯洁多干净啊!冬天的白雪,红色的烈梅,凌寒独自开,简直太美,太顽强。”沈书静:“上课,我们快走吧,不然迟到了。”
语文课上,今天这堂课学的是戴望舒的《雨巷》,正巧了,学校也真的下雨了,教室里放满了学生带的雨伞,厚厚的外套穿在身上,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先随着音乐聆听《雨巷》的朗读,窗外的雨滴答的声音,还有这篇文章的朗读,让学生们陶醉其中,这是一场美丽的雨,停在初相见的路口里,你听,多么清楚多么动情。
听完朗读,老师和学生还意犹未尽,沉浸那意境里,老师便给同学们讲起文章的作者,和写作的时代背景。
随着意境,老师便提出问题:在这首诗中,你体验到诗人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情感?
待思考一番,张扉同学第一个回答老师的问题,他说:“从“独自、彷徨、寂寥”等词中我感受到诗人忧伤、痛苦、冷漠、凄清得情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是悲伤的。”
还有一位同学说道:“我通过写作时代背景,我感受到诗人在表达自己的期望,那丁香一样的姑娘正是他所期待成真的理想。”
老师提出第二个问题:这首诗的情感基调是比较“低沉感伤”的,怎样才能读出这种感伤?语速是快还是慢呢?夏词说道:“这种苦闷和忧伤该读慢一点,读出语速缓慢、语调低沉的样子。”老师说:“你说得很好,你能不能试着朗读一下这首《雨巷》,带着缓慢低沉,读出忧伤寂寥的感觉。”夏词直接答道:“好!”
只听音乐响起,夏词朗读的声音入耳:
雨巷 ——戴望舒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 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读完,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送来一阵掌声,夏词心中很是自豪。
这时石岩站起来说:“老师,我已经会背这首诗歌了。”
同学们都惊讶,老师也惊讶,说道:“这位同学学习的态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那你来带着情感来背诵这首诗歌吧!”
他的声音清澈、低沉,仿佛自己就是作者,真的在一个雨巷行走着。他读得有情,同学们听得有情,这种黯然神伤的情怀久久不能平息。
3.随着铃声想起,夏词和沈书静走进教室里,只见夏词的语文课本的第一页夹着一张水彩画,夏词就问:“这是谁的呀?怎么放在我的课本里?”无人回应,沈书静就说:“先看看是什么。”她俩一起看,这是一个撑雨伞的女孩的背影,还有一角深巷,下着几点雨,色彩沉暗。
夏词说:“这不是我们前几天学的雨巷吗?这谁的啊?谁画的啊?”
数学老师来了,沈书静:“快收起来吧。下课再问是谁的吧。”
这一堂课夏词都在苦思冥想,是谁把这张水彩画放在自己书里,没有用心听课,刚下课,同学们都在认真写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在这时,石岩敲了一下夏词的桌子说:“你出来一下。”
说完他就走出去,夏词大声说:“你找我干什么啊?”
石岩:“你出来就知道了。”
沈书静说:“你声音小点,你看别人都安静着写作业,就你这么大声。”
夏词说:“好了好了,我出去,不打扰你了。”
怒气冲冲走出去,一声吼:“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啊?”
石岩看到这个原本可爱的女孩一副生气的样子,也被她的声音惊吓到,就对她说:“让你出来你就生气了?”
夏词:“有什么事说吧。我还要写作业。”
石岩:“你书里的那幅画是我画的。”
夏词回头看了看他说:“你画的?你喜欢画画啊?”
石岩:“喜欢,你觉得我画得好吗?”
夏词:“有雨巷的感觉,画得好。我喜欢,那我收着了。谢谢你。”
石岩:“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送给你?”
夏词:“对了,你为什么送给我啊?”
石岩正在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这时数学课代表李遇恒在门口说:“夏词,你的作业怎么还不写,快过来写作业。”
夏词忙得跑回去边跑边说:“哎呀,我的作业还没写啊。”
石岩看着夏词的背影,笑了笑。心里是暖暖的感觉,这感觉,是春日的微风吹拂脸庞,是夏天的绿叶遮挡烈日,是初秋的落叶沙沙,是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都是美好的事情,都是快乐的体会。石岩沉浸这种感觉里,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亦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
4.刚把作业写完,夏词把本子交给了李遇恒,到最后一排石岩的座位旁问道:“石岩,你为什么把那幅画给我啊?”
石岩欲言又止,看着夏词红彤彤的脸颊,睁大的双眼,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看着她,夏词拍了一下他的桌子,把正在睡觉的同桌都惊醒了:“夏词你扰我清梦,该当何罪!”
夏词看着他哈哈大笑:“林惜你的好梦是当什么了,当大官了,那句怎么说的,哦我想起来了,升堂~威武~”
林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做题太久了,今天太困了,趁着大课间补个觉,你还来打扰我。”
石岩看着夏词说:“夏词同学,你太厉害了,把这个睡神吵醒了。”
夏词:“还不是因为你,不说话。”
林惜:“你还有话要单独说吗?”
夏词转身就走:“没有了没有了。你睡觉吧,see you later。”
晚自习夏词又在语文书里发现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夏词同学,你好,在高一四班认识你很高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我喜欢语文,喜欢诗词歌赋,喜欢绘画,希望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右下角署名——石岩。
夏词看后回头看了石岩一眼,把这张纸条折叠很整齐放进了书包里。
班长张扉站在讲台宣布,国庆节来临之际,学校高一年级举行“爱国诗词诵读”活动,要求每班至少两名同学参加,说完,夏词就说:“赢了有什么好处啊?班长大人!”
张扉:“你先说你参不参加,还没参加就问好处!”
夏词:“你说了好处,我就参加。”
沈书静拽了拽夏词的衣角说:“你消停吧,别开玩笑了。”
夏词:“好班长,我一定参加,保证完成任务!”
石岩站起来:“班长,我也报名。”
张扉:“大家要向夏词和石岩同学学习,还有要参加的,来我这登记,回去可以准备了,9月30日活动开始,加油!”
每天下课时间,夏词都拉着石岩一起去练习,还带着林惜和沈书静两个人,这天下午放学,练习很久的夏词对沈书静说:“今天我和石岩要比一下,你和林惜给我当裁判,看看谁厉害!”
四个人来到学校的月照亭,夏词选的诗词是屈原的九歌·国殇。只听夏词手背后,仰天看,便开始她的诵读: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夏词说完,只见他们三个听入神,林惜手中播放的配乐还没有停,三个人还沉浸其中,这时夏词在他们眼前一晃眼,说道:“你们三个被我的表演惊呆了?是不是太好了啊!”
自己洋洋得意,乐在其中。
沈书静:“你的表演太好了,仿佛屈原站在面前。”
石岩:“你的表情再严肃一点会更好。”林惜:“石岩说得对,再试一下。”夏词整顿衣襟,清了清嗓子,重新来一遍。
9月30日下午,爱国诗词诵读活动如期举行,石岩抽到第一个号,只听,在配乐声中响起这样一段声音: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期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他声情并茂,情怀投入,台下老师同学等听众们都被他的声音打动,有的同学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一刻,爱国情怀油然而生,心中想的都是祖国,是祖国温暖着每个人,养活着每个人。
台下,高一四班来观赛的同学热情欢呼,掌声一片,他们内心深处是骄傲的,自己班上的同学这么优秀。夏词在进行最后一遍的练习,等待自己的出场。
10月,深秋的风悄然吹过,一次比一次凉,树上的叶子慢慢掉落,底下落了厚厚一层,白杨树、柳树、水杉等已没有夏日的浓郁和茂密,而松柏、香樟却依然傲然于风中,一年四季,春秋更迭,不改自己的容颜,那绿,给深秋添了一缕惊艳,那苍劲的枝,正在给秋风伴舞。
望着窗外这些凋落的夏日光景,只让人好好珍惜为时不多的秋天。
夏词写了一张纸条:
秋风萧瑟起
一叶知秋来
再看小窗里
朗朗读书声
让同学传给石岩并说:“给后面的石岩同学,不准看。”
这位同学答应了便往后传,夏词却在沾沾自喜,像遇到什么开心事,沈书静就问了:“你干什么了,这么高兴?”
夏词:“做了一首诗。”
沈书静:“夏大诗人,做的什么诗?”
夏词:“不告诉你,好好读书吧!”说完拿起英语课本读了起来,嘴角的笑意还未淡去。
正在读书的石岩已收到同学传来的纸条,就问:“谁传来的?”
前排同学说:“夏词。”
石岩打开一看,看到那句朗朗读书声,便笑出了声,同桌林惜听到这笑声便问:“写的什么?”石岩执笔正要书写,带着笑容小声说道:“你猜。”林惜抢过纸条就看,并且一本正经念了一遍:秋风萧瑟起,一叶知秋来,再看小窗里,朗朗读书声。石岩听完又问:“是不是好诗?”林惜:“前三句还能说得过去,最后一句朗朗读书声,是对我们起早读书的赞美呢,还是对辛苦的学生时代的讽刺呢?”石岩:“我觉得是赞美,你看,我们错过这美丽的秋色,而在一起读书写字,这不是对我们的求知热情的歌颂吗?”林惜摇摇头:“不是,生活啊,学生啊,太苦了!”
石岩:“那你还这么拼命,要不放下书包,去环游世界吧!”林惜:“哎,哪敢啊,被我爸妈知道,非打断我的腿。”石岩回道:“好诗,好诗。”夏词收到回来的字条看完塞进了抽屉,继续读书。今天班主任宣布了一件事,从下个星期开始大课间要做广播体操,从这个星期开始每堂体育课就要以广播操为主。
体育课的上课铃声敲响,石岩作为体育委员吹起口哨把同学们带到了操场,已经排好队,体育老师正在等候同学们的到来。只见,秋日的暖阳挂在天空,看着蓝天和白云,同学们的心中自信满满,体育老师让石岩点名确认人数,紧接着排好广播体操的队形,石岩口哨一吹说:“全体安静。”这一刻,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队伍的前方,大家都瞅着他,他不知道瞅着谁,他不露出笑容,很庄重和严肃的样子,让同学们自觉地正规起来,很整齐和正式的样子。夏词在第二排的一角望着这个要和她成为朋友的男生,却失去了以往的张扬,恬静的样子,当微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一点,她露出甜美的笑。随着一声“报数”,夏词从美妙里清醒,说了声18。石岩回到自己的队列,老师开始自己的教育,体育课,大家总是那么欣喜,可能是年少的他们都喜欢玩,都喜欢自由,可能是体育课不用考试,不用评比高下,不用分数二字来判断好坏,可能,蓝天白云下的操场吸引人…………总之,没有人不喜欢体育课。
5.为期一个星期的训练,同学们已经熟练了广播体操,这一天,北方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毛衣套上了,外套厚厚的,帆布鞋已凉凉的,早晨的洗脸水也是冰冰的,寒冷的一下子到来让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冬天来了!事实上还没有立冬。下课铃刚停止,广播体操的声音响起来,大家还来不及收拾书桌,还没有写完课堂作业,就立马站起来,这音乐听着让你自然而然就匆匆忙忙。走出教室的们来到操场,阳光灿烂,那么温暖,站在阳光下真的很舒服,暖暖的,亮亮的。石岩站在班级的前面像示范的样子,只是因为面对着同学们,大家看着他,他看着大家,却让人笑了起来。
结束后石岩在操场上坐着,草儿已经枯黄,坐在草地上晒太阳,这时候夏词一股劲地跑过来拍了石岩的肩气喘吁吁地说:“快说说站在前面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自豪?”石岩眼神里透出了不好意思说:“那有什么自豪的,就是你们都看着我笑让我不知所措,又不敢停下。”夏词慢慢坐下来把外套的拉链拉开说:“早晨挺冷的,这一会太阳出来了晒得我觉得热了。”石岩:“你看你穿多厚了,能不热吗?”夏词:“我一到换季节容易感冒,我不得不穿这么多。”摸着石岩那件薄薄的运动服上衣说:“我哪像你,穿那么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石岩呵呵笑道,看着夏词被太阳晒的泛红的脸颊:“我耐冻,不怕冷。”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面对着温柔的阳光,这一刻时光是安静的,这一刻谁心里会想到,多年后,这个操场这片草地还有彼此的身影吗?成长是慢的,而长大又是快的,仿佛一转眼就与一个年代告别了。夏词将衣服放在地上说:“好想睡觉啊!太阳这么舒服。”石岩说:“别睡了,几分钟就上课了,睡什么,回家再睡觉。”夏词:“这不还没响铃呢。”说着就往后一躺,枕着自己的衣服,等石岩再去看她时她已经闭上了双眼。石岩听到了上课铃声,只见操场上散步的学生们,嬉戏打闹的学生们,还有打球的学生们都纷纷往教室走去,他没有喊醒睡着的夏词,直到操场已没人了,他才说:“赶紧起来,上课了。”夏词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一看:“啊,人呢,怎么都没人了,你怎么才喊我起来,快跑。”说着就往教室跑,石岩将衣服拿起:“跑什么,自己的衣服不要了。”到教室英语老师已经来了,同学们都看着夏词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随后石岩将衣服递给她,目光炯炯,都看着往座位走的石岩。老师说:“找个同学背一背昨天学的课文,哪位同学来背一下?”
夏词紧张坏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课文,就小声问同桌沈书静:“沈书静,背什么课文,你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沈书静:“你不知道?你忘了?那你下课还不来背书还跑出去到上课都没到。”夏词方才想起昨天回家把要背的课文忘得一干二净了,紧张地低下头,在细声细语地读着。老师看到夏词同学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也不愿意第一个吃螃蟹了,就说:“夏词,你来背。”夏词慢慢腾腾地站起来书一合上,只说出了开头两句,声音便听不到了,低下头。老师见状奇怪地问“你是怎么回事?就会这两句?”夏词:“老师。我不会,我忘了。”老师没有理会她点了点沈书静的桌子,沈书静流利地背完,老师让她坐下,并罚了夏词课间抄写五遍课文,夏词站着听课,老师一气之下让她拿着书站到教室最后听课。
下课,一向开朗活泼的夏词埋头完成老师的作业,石岩走到她跟前:“你看你,竟然忘了老师布置作业,现在罚你抄这么多遍。”夏词没说话,石岩又说:“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一点挫折就这个样子!”夏词依然没说话,石岩又说:“不会吧,我以为你多厉害,竟然……”
夏词停笔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石岩同学,麻烦你走开。别在这烦我。”石岩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走开?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走开?”夏词指着他说:“都是你,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着转身喊林惜:“林惜,赶紧把你的同桌带走。”林惜正在补觉,听到这么大动静马上起身:“什么,怎么了?失火了?地震了?”班级同学一阵安静后爆发出一阵笑声。石岩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林惜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石岩声音低沉:“没什么。上课吧。”
这是一堂音乐课,夏词没有抬头,没有说一句话,把音乐课本挡着英语课本,在底下偷偷地写作业。石岩连教科书都没有拿出来,一个人在白纸上写着诗经里《关雎》的诗,只见洁白的纸上写着: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一个人不吭声,写了一遍又一遍,那一体正楷字,整洁又美观。
已是第三天,夏词和石岩谁也不理谁的第三天。每天认真学习,认真做题目,晚上,自己的房间,台灯下,写完作业的石岩看看时间10点了,抽屉里掏出自己的日记本,写着:三天,我没有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和我说话。
看着闷闷不乐的夏词,一向安静温柔的沈书静突发奇想对夏词说:“我们出去打乒乓球吧。”夏词努着嘴,不开心挂在脸上:“没心情。不去,你自己去吧。”沈书静着急了:“夏词你说你怎么回事吧,被老师罚了一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放不下,也不跟石岩讲话,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夏词:“别跟我提那个人。”沈书静:“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恨他。”夏词冷笑:“他也配我恨他。”
夏词心里也想:为什么啊,就是啊,为什么?我真恨他,也不至于啊?
可她嘴上就是不服输的样子。
见状,沈书静把林惜叫到外面对他说:“你发现没,石岩和夏词现在谁也不理谁?”林惜:“他俩到底怎么了?像敌人一样,不过我觉得都是夏词的问题,石岩不就说了几句,至于生气吗?她也太会无理取闹。”沈书静:“你这话让她听到,她也会不理你。”林惜:“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找我出来干嘛?”沈书静:“我想让他们俩和好,别天天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你为你同桌,我为我同桌,我们想个办法吧。”林惜:“我想想,一个先开口不就解决问题了吗?”沈书静:“问题是谁开口,你看夏词,我都不敢提,一提她就像疯了似的,那么厉害。”林惜:“那就让石岩先开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沈书静:“好,这事你去跟石岩说吧。”
放学,教室里学生都离开了,夏词还在等沈书静,而同样石岩也没有走在等林惜,可他们两个却迟迟没有来。夏词自言自语:让我等,到现在还不来。干什么去了啊!
石岩走到前面坐在沈书静的座位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夏词看着坐在身旁的石岩,听到这句话,她忍俊不禁的样子说:“就你,不值得我生气。”石岩:“真的?既然不值得你生气,你干嘛不理我?”夏词忍不住笑:“不知道。”石岩:“你知道。”夏词:“该死的沈书静到现在还不来。”林惜推门进来:“快走吧,一起去吃饭。”夏词:“你叫谁?”林惜:“这屋里有谁我就叫谁,好了快走。”石岩:“走了,夏词同学。”林惜:“走呀,太难请了。”夏词:“你们走吧,我要等沈书静。”林惜哈哈大笑:“你这个傻瓜,沈书静在食堂等你呢。”
说着三个人走向食堂,沈书静已经把夏词爱吃的菜点好了,让她坐到自己旁边说:“你看,红尖椒炖白凉粉、红烧牛肉,还有这个生菜豆腐汤,都是你爱吃的,快坐下吃吧。”夏词感到很幸福,坐下就动筷子,只见他们三个都在笑,夏词说:“这三位同学疯了吧,不吃饭笑什么?”林惜:“笑你吃饭都没个正形,也不注意形象。”夏词:“吃饭还要什么形象啊?难不成还像古代的大小姐,身旁还有人伺候才能吃?”石岩:“好了,我们别说她了,也吃饭吧。”
沈书静看到夏词和石岩和好如初,心里很欣慰,林惜则说:“我们可说好了,夏词同学以后不准这样了,玩冷战。”夏词知道林惜的意思就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早晨去上学,石岩把书桌上那本《诗经》装进了书包里,坐在公交车上,便掏出来看,他沉浸于《诗经》里美丽的句子里,一直坐到了底站忘记下车,司机鸣笛说“到底站了,你怎么还不下车?”
石岩合上书,看了看手表才知道自己坐过站了,急匆匆下车又重新坐回去,到了教室已经迟到了,语文老师已经在教室上课,今天学的正是《诗经》里的一篇文章——《氓》,语文老师看到自己的得力门生石岩这次迟到,便问:“石岩同学,你怎么迟到了?”石岩不好意思地说:“在车上看书,坐过站了。”夏词看了看站在门口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本书的石岩突然站起来说:“老师,他手里真的拿了一本书。”
语文老师:“进来我看看,看的什么书,入迷成这个样子。”石岩走到讲台递给老师,老师一看是《诗经》,本来要批评却说:“石岩同学看的是《诗经》,这节课我们学的正是《诗经》里的一篇,你的求知热情是好的,希望你下次坐车时要谨慎点,别又迟到了,快回去坐着吧。夏词你也坐下吧。”夏词坐下,石岩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听教室里,老师继续给学生们上课,底下同学们认认真真听课,石岩对诗词的热爱可以打100分,这篇《氓》他已经会背诵了。
下课,沈书静对夏词说:“夏词,你说古代的女子对爱情真的这么痴迷吗?”夏词:“你听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就知道,女子啊太沉迷爱情了。”沈书静:“男子都这么绝情吗?我还想着这一生一定要遇到良人。从校服到婚纱,相守到老,不离不弃。”夏词惊讶地说:“你的良人是哪个?我们班的吗?我认识吗?”沈书静:“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有这个愿望而已。又不是现在。”夏词:“你的愿望很好,希望你能实现吧!”沈书静:“那你有什么愿望呢?”夏词停顿了一下说:“我嘛,我的愿望是环游世界,看遍世间美景。”沈书静:“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成真。”夏词:“我要借石岩的《诗经》看看。”说着就蹿到后面把正补觉的林惜叫醒:“你晚上不睡觉啊,天天下课睡觉,真是一个睡神。”林惜:“你又来烦人了。”夏词拍了拍桌子:“你说谁烦人!”石岩:“好了,我烦人行了吧?有什么事?”夏词说:“你的《诗经》给我看看。”
石岩从书包掏出来递给她说:“你若是有个古典女子的样子该多好。”
林惜:“得了吧,我看她修炼一万年也没那个样子。”
夏词:“说我坏话的人今天丢钱。”
说着拿着书走了。
她走路带着自由的风,完全没有那种婀娜多姿的女子的样子,她骨子里倒是有一点诗意,那是她对诗词的兴趣和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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