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基思维
黄磊老师现在的人设是“神算子”,帮人渡厄解困、编造彼岸,又听说他菜做的不错,搞了个“黄小厨”。所以,《深夜食堂》这部饮食疗伤剧,几乎就是为黄老师量身定做的。只不过,豆瓣评分却只有2.3分,被称为“史上最扑街烂剧”。而我感兴趣的是,汇聚“演艺圈半壁江山”来讲24个故事,究竟想讲些什么?
一
深夜食堂,营业时间0:00-7:00,逆黄金商业时段,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得了深夜睡不着的“病”。
每个深夜,一个个原本毫不相干的食客,因为走进了这家食堂,情感便产生了交汇:每个人都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获得感动;又从自己的故事里接收陌生人的温暖和真挚。放下包袱、卸掉伪装,食堂里的客人,就像走进了“十日谈”里的避世城堡。
饮食是道具,故事才是内容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里,除了美食和酒,我们好像还能得到点更珍贵的东西。这可能就是我对《深夜食堂》感兴趣的一个原因。
我们喝了太多群魔乱舞的酒,听过太多曲折离奇的深夜故事,但真正走心的,便只有这样一处小食堂,它不仅是一个故事寄存处,它更像是一个故事阅览室。
“多少人孤独而不孤单,多少人孤单并且孤独,又有多少人,何其幸运,能与人分享。”
第1、2集《三姐妹》里的这句旁白,就是点题:当个性感受孤独时,找到懂你、能听你分享的同类,是何其可贵!
重点不是看着竟然很好吃的老坛酸菜蟹面,而是一只锅、三个碗,很体贴地化解了仨姐妹的矛盾学霸型女博士,只要她愿意,就能随随便便再拿一个医学博士,却没学过怎样恋爱;爱美型“爱马仕”女,明明有奢侈消费的自立能力,却总被误解消费男人;萌蠢型“波西米亚公主”,因为对爱情抱着美好向往,她的单纯却老被男人利用。
表面上看,仨姐妹是在诉说爱情,实际上爱情只是她们整个生命体系里的一个表征:自己与周边格格不入了,惶惑了,就同也喜欢夜读心声的人,抱团取暖。
二
虽然不知道之后还会上演什么样的情节,但这一周播出的三个故事(坦诚和信任、回忆和青春、生命和珍惜),着实打动了我。
最喜欢的是《马克的女儿》(如果把这个故事作为第一集,评分应该会高很多),马克(赵又廷饰),一个聋哑人,生活贫寒,乐乐,马克捡到的弃婴,这对患难的父女,在相依为命中生活的5年,倒是比很多正常家庭,都要幸福安然得多。
乐乐脸上有着“小大人”的幸福浅笑这是一对懂得付出的父女,马克为了乐乐,放弃了海上漂泊的生活,给了她一个踏实的家;而乐乐则成了马克的小助手,更确切地说,成了他活着的希望。
乐乐简直是个天使,当她出现在食堂时,让每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特别放松的状态,他们不再正襟危坐,不再只顾着自己的心事,这或许正是我们所渴望的一种轻松——被纯真和简单唤醒。
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复杂而充满心机的“名利场”,我们并不敢放下伪装和面具。
也就是在这个食堂里,戴墨镜、装“黑老大”的货运公司老板龙哥,他的出场才会让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如果能一直这样坐下去该多好,如果快乐从不会被打断该有多好——这大概是每一个就着一个鸡蛋卷,就能在食堂里墨迹到凌晨的食客,共同的心声。
所以,当乐乐的生母找到了马克和乐乐,这份浓于血脉的亲情就要被打断时,陌生的食客们能为马克的失落而失落,为乐乐的不舍而不舍。这不仅是见证后的感慨,更是渴望真心的共鸣:我们不相信陌生人之间能生出这样的羁绊,但同时又真心希望,对于陌生人,我们何时也能这样掏心掏肺?
如果生命中所有的关系,都是点到即止、若即若离的,那才是人类孤独的根源吧?
马克和食堂里的人,最终只能默默目送乐乐离开。故事没有“Happy ending”,我们只能说,这是生活,悲欢离合,每种滋味都不能少,如果太过沉浸在自己旧有的人生里,我们就会排斥深夜食堂里的感动,我们只愿乐乐在“别处”,照样能收获不一样的真心。
三
而当我在《深夜食堂》里看到“流星花园”和“F4”再现时,那些一起笑过闹过,一起哭过醉过的青春往事,又忽闪闪钻回了脑子里:当年班级里评选的花样美男“F4”,有没有长成“猪大叔”?而我们曾守护过的“杉菜”,是否已为人妻?
而同样的,就像剧里的四个老男孩,若不是他们共同暗恋过的女孩佳佳就要嫁人,他们很难相聚在一起,他们可能就快跟我们一样,一头扎进如今的生活里,偶尔与老同学相见时,也只能尴尬的要面子、讲段子和摆架子。
青葱少年打马过,旧梦陈约留空春。能拾得青春的回忆,能重续昨日的情感,可能是被我们忽略已久的事。
我一边跟着剧里的四个老男孩,哼着“陪你去看流星雨”,一边在想,或许是时候在这个毕业季联系一下老同学了,我们忙着处理新社交时,是不是也该给过去纯真的友情留个位置?
身患绝症的两个年轻人,在食堂相遇相爱,一起完成遗愿清单“有期限的事才会有人珍惜。”《明天》(这个单元提醒的是:不如怜取眼前人)这集里的绝症男孩的一句台词,简直太戳心了。
青春里的太多人和事,让我们走马观花、不曾用心停留,因为我们总是相信时间尚早,机会多的是。然而,人生的密度,远比人生的长度更重要,总有些该爱的人、该做的事,值得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用心雕琢。
人与人,的确能在不经意间,建立起一种微妙链接,而且这种链接,还恰好能润物无声地修通自己,治愈每处在深夜里发作的心灵伤痛。即便离开了,故事带不走了,但交汇过的心情和感动,仍会跟每个晚上的酒一起,溶进骨子里,成为我们生命里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这才是这部剧所要表达的情感内核。
所以,《深夜食堂》尽管有不少避不开的“硬伤”(比如小巧、素淡的日式料理,能否满足中国人的饕餮大胃),但仍然值得一看。我们总是容易被表象迷惑而不见初衷,很容易就把对一部剧的讨论,停留在剧情、演技、台词和演员身上,却没有咂摸过情感的滋味。
红香肠,可怜的龙哥说,下次能不能吃个大份至少,无论是在哪座城市、无论你年龄几何,我们都需要这样一个隔绝时空的角落,这样一段回归本真的时光。人来人往,我们留下自己的故事,再带着交换的感悟和能量,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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