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季不再来》
5.约会
“一直到了初二年级有了‘生理卫生’课之前，我都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就是在这样不知道小孩子从哪里来的年纪里，小三毛说，“情感好的同学，因为好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表明心迹，于是就去结拜姊妹。”“在校园一棵树下，大家勾手指，勾了七下，又报生辰，结了七个金兰。”“义结姊妹以后，心情上便更亲爱了，上学走路要绕弯，一家一家门口去喊那人的名字，叫到她蹦出来为止。”
就是在具有这样单纯的友谊观的年纪，小时候的三毛和姐妹们都认为，女孩子“流血”以后，从此以后就要当心了，一跟男生拉手加亲吻就会生出一个小孩子来。因此，七个姊妹“发誓要洁身自爱，别说接吻了，连手都不要去跟人碰一下才能安全。”
“虽然对于生小孩子这件事情大家都有极大的恐惧，可是心里面对那些邻班的男生实在没有恶感。”这样的年纪，正是对异性有着朦胧的好奇心的时候。“其实，我们女生的心里都有在爱一个男生。可是这种心事，谁都不肯明讲。可是男生班就在隔壁，那些心中爱慕的对象每天进进出出，早也将他们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好一阵子了。”小小的年纪，心里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其实就是一种好奇，一种异性之间的吸引。但是就称之为爱慕，也是很有勇气的心理。并且在那个年纪，违抗着父母老师的教导，去在心理喜欢和爱慕，也是一场青涩懵懂的梦啊。
后来七个女生和七个男生约好到小池塘边。“这叫做约会，男的女的。我们也懂得很。”真的要去约会了，大家都却心虚了。“男女之事，大人老讲是坏事，如何在六年级就去动心了？妈妈知道要很伤心的。”
但是，顾及面子不敢临阵脱逃，“下了课，这个人背了书包就康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那张满了遍地含羞草的池塘边去。”而男生却一个影子都没有，女生只能摆弄起含羞草的叶子。“离开池塘时，我们七个都没有讲太多话，觉得自尊心受了伤害，难堪极了。”这算是第一次约会的失败，那些男生可能是被老师或者家长发现了，或者是顾及之后还要做同学会有尴尬，又或者没有女生那么勇敢无畏……总而言之，是被放鸽子了。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们，自尊心要强，大概是受了很大的挫折了，要面子的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约会了吧，
后来毕业了，面对男生班的纪念册，“我们想，生离死别就在眼前，总得留些话给别人，才叫义气，这个风险一定要冒一下的。”于是，小三毛写下：“沈飞同学：好男儿壮志凌云。陈平上。”毕业了，只能将这种情愫默默得浸渍在字里行间了。
但是，后来留言还是被父母发现，得了警告。等到男生们邀请一起看电影时，还是不甘心地想要去。“反正又不跟男生去靠，更不拉手，看场电影了此心愿，回家即使被发现了受罚，也只有受下来算了。”于是，带上了钱，“也不知，女生看电影，在当时的社会是可以由男生付账的。”在那个年纪里，男生女生约会看电影，可能无关乎爱情，更可能是一场战争，是和父母老师命令的战争，是一种无所畏惧的英雄主义的战争，更可能是一场将心中所念付诸行动的信念……
见面时，“男生走，我们在好远的后面跟。等到窗口买票时，男生不好意思向售票小姐讲：后面来的女生最好给划同一排的票。”进去坐下以后才发现座位离得很远。“那场电影也不知道在演些什么。起码心里一直乱跳，不知散场以后，我们和男生之间的情节会有什么发展。”
坐车回去以后，“下车，我们又互看了一次，眼光交错地在一群人里找自己的对象。那场拼了命去赴的约会，就在男生和男生喊再见，女生跟女生挥手的黄昏里，这么样过去了。”
就这么样过去了，青涩懵懂的年纪。不懂爱的年纪，凭借着互相的好奇心和吸引力，就拥有“毁天灭地”的誓死之心，牵一牵手，就好像可以环游宇宙；一起走一段路，就好像心照不宣得有了共同的秘密；聊到投机的话题，就好像是默契的老夫妻；一起看过星星，就好像能够白头偕老……
就这么样过去了，那样的年纪。很久以后，长大了的我们，再去回忆那一段段往事，也许会笑话自己当时的稚嫩和幼稚，也许更多的，会欣然一笑，在心里说一句“那时候，真好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