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又长长了,得理发了。可现在是正月里啊!俗语有“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正月里,我可是从来没有剃过头啊!
搬过来后,每次都是在家对面的理发店理发。可是现在,那屋里没有一丁点的光亮,想是女主人还没起床。看来,得过一会才能来了。
这时的天,还黑着。刚下夜班归来的我,路过这家理发店,心里想道。
头发长长了,人就没了精神,特别是鬓角显露的一点白发,更给人老了、憔悴的感觉。年轻时留过长发,毕竟那会儿是全黑的啊,也是为了赶时髦。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理发是为了干净卫生,也是为了自身的形象啊!再说了,也没穷到连理发钱都没有了吧?
来家后给手机充电,洗漱,吃了早饭,又给卧病的老婆换了热水袋,倒了一杯热水。过了一会,天亮了,想到理发店应该开门了,又跑了去。
门仍然关着,透过玻璃门看不到里面的一个人,我就用一只手的指背使劲地敲起玻璃来,却又半天没有一点的回响。一想,这个时候,或许是女店主去菜场买菜去了,还不如回去洗洗睡一觉再过来。
醒来已是十一点半了,当我再赶去对面的那个理发店时,戴着眼镜的男主人对着我说道:“我老婆不舒服,上午才去做的胃镜。要不,你晚上来吧。”
一听这话,怪不得早上没看到他家的店亮着灯呢。要是平常,女人可是早就起来了啊!记得我以前早晨跑步路过的时候,常能看到她都在门前晾晒衣服和毛巾了。
女主是个勤快的人,这套房子就是那个时候买下来的。二婚前已有了两个男孩,且都长大。跟这个男人又生了一个男孩。小男孩现在也上初中了,虽成绩不够理想,也戴个小眼镜,但孩子还是蛮孝顺的。和他的父亲十分的相像。
男主是个普通的男人,中等偏矮,壮实,憨厚,是个钢筋工。十指劲大,闲来帮着他的老婆打理着生意。帮人洗头时,像是洗个萝卜似的,抓挠得人头皮生疼。几番教导后,手法才变得温柔起来。
听男主这么一说,我只好返回家去做午饭。饭后,更是睡了一觉。
下午,母亲又过来看她的儿媳妇了。闲谈拉呱了好一会儿才走。我起身送走了母亲,顺便往那家理发店又瞅了一眼,发现灯亮了,想来可以去理发了。
待我再赶去时,女主正跟一个穿红衣服的胖女人站在屋里说着话。胖女人要换硬币,换五毛,一块的。女主把镜前桌子上的一个装硬币的纸盒递了过去,随即开始给坐在座椅上的我理起发来。
女主说:“胃子疼,上午去医院做胃镜,花了一千七百多。”又说:“夹了点肉,化验。还好,没有什么。”“胃子疼几天了?”我问道。“三天。”女人说。“恐怕受凉了。”我又道。“反正花了钱,是为了买个放心。”女人像宽慰起自己又说道。“是啊!”我接着答道。
这时,那个胖女人数好了五毛的硬币,说:“二十少一个。”女店主说:“家里还有成卷的一块的,要不拿整卷的给你。”女人停下了手里的活,给她拿硬币去了。
很快,拿了两卷来,说:“一卷五十,二卷一百。”胖女人接过,拿出一张一百的红钞,又拿出一张十元的纸币。
女店主说:“我再给你一块。”“算了!不就少个五毛的嘛!”胖女人说完,拿着换好的硬币走了。
我有点好奇:“她换这硬币干吗?打游戏吗?”“不是,她家是卖包子的。”“在附近吗?”“不在,在大王。”“我以前去公交公司帮她换,现在,公交公司的硬币也不多了。”“那是,现在人们都在用手机。”
“妈,晚上吃什么?”这时,他的儿子回来了问道。“把那波菜洗洗烧,炒吃也行,烧汤也行。不要弄多了,弄多了,吃不掉,浪费了。现在蔬菜好贵。”“哇!拿那么多药回来!”他的儿子见到一旁椅子上的药惊叹道。
“医生开的,药钱还不多哪,主要是拍片子花的钱多。”
这时,就让我想起前一阵阳了的时候出现的一些乱象,那些没病的人也跑去药店抢药买,结果,人家真正有病的还买不到药。那些抢买药的人家,有的到现在家里还有好多的药用不上。这是何苦呢?
药是给病人吃的,从来没听说买了药来家以后等着生病。想到这,我不禁又笑了起来。
头发理好后,我很是满意,想是正月里剃头的传统还是有的。正因为正月里理发的人少,她才能这么上心地为我理发。要不然,她的店里可是每天都是顾客盈门的啊!
“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是个习俗。只不过的是,我的几个舅舅都死了,正月剃头,就是应验了,对我又有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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