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时候住在农村,每天上学要骑自行车到三里地外的镇上,四年级的时候就需要带着小他两岁的妹妹,去上学的路上是一路上坡,二八大杠的自行车高高的,显得营养不良的爸爸就更加矮小了,妹妹坐到后座车子就更沉了,所以爸爸的自行车总是被同学一个个超过,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个同班同学一起走,三人有说有笑很高兴,可是爸爸的力气有限,慢慢地同行的同学也不再跟他们结伴。遇到下雨天就更麻烦了,风儿扯着雨衣,雨点趁机钻到脖子里、衣服上,弄不好还会连人带车摔倒,这样的天气,奶奶便会给爸爸七角钱买午饭,正好买够爸爸和姑姑的一顿饭——几个长条的烧饼卷。
爸爸在一口小锅里烧水煮方便面,等到水欢快地冒着大泡舔舐着锅沿,这时就可以放面了,一个大的圆圆的面饼入锅,激起水花,面饼在锅里漂浮旋转,这时再拿一个鸡蛋在碗中搅碎,在锅上方移动碗,蛋液便缓缓地进入水里,变成黄的白的花絮,甚是好看。面饼略软后就放调料包,材料包一放进去,宽敞的厨房里都是咸香味儿。我最喜欢的就是用一个大碗盛面,闭上眼睛先狠狠地闻闻这人间美味,然后才大口吃起来,吃面吃得带劲,喝汤喝得过瘾。
爸爸身体力行“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每个周末爸爸都会系上围裙在厨房里给我变出各种花样的美食——汤汁鲜美的大棒骨、皮薄馅多的包子、热气腾腾的火锅……在美食的滋养下,我的个子快速长高,血脉里的亲情也延续下来。但无论家里有多少种食材,我家厨房里总会随时备一大包方便面,我想:每当爸爸拿出一包煮着吃的时候,定是他在缓解胃的“乡愁”吧。与我而言,人间美味方便面。对爸爸来说,最是乡愁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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