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拾故人归

【谁把回忆，走丢了】

文/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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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念旧的人，用过的报纸，过期了，就废了。却还是舍不得剪下或扔掉。只是固执的将它们整理好，摆放在角落，尽管不再去看，却还是固执的放在那里，任它发芽生根。

  所以，一个念旧的人呵，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触动了通往回忆的开关，比如，褪色的老照片，夹在褪色的书本里的信笺...突然，回忆就哗啦啦地倒出来。

  比如那时的样子，和家的样子，不停的变幻着，还有许多的池塘，碧绿色的水在微风中荡起波澜，拾来掉落的瓦片，扔向水面，激起的浪花，也足以笑多时日，"小妮子，进屋吃饭咯，"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炊烟袅袅中想起，，再拾起一片瓦片扔向水中，'"诶，就来。"转身朝屋内飞奔而去，惊起的飞燕在低空中盘旋。

   回忆像个大大的沙漏，不停的减少，我从掉落的地方看去，家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后来的后来啊，只剩下我和你守在这诺大的房子，守着这一片水土，日益减少的熟悉的面孔，你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沉默。

  直至有一天的沉默中，又在夕阳的余晖中，站在房子的前方，你抬眼望去，不曾吝啬的夕阳，残破的余晖铺在衰败的房子上，你用手紧了紧衣服，牵起懵懂的我，用力朝前走去。

愿拾故人归

    日子再往前推，那是多小，他还在，小小的样子，同我一般，那是同我一般的人啊，怎么跌跌撞撞的撞破了世界的缺口，掉进了另一个世界呢，那时的他，总是紧闭着嘴，蔑视万物的样子，却总是将我护在身后，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了啊，都在，后来啊后来，后来就剩你在原地等我。

    站在逆光的门前，望着满屋子的亲人，陌生人，抬眼望去，红了眼眶的你，多日不见，你变了许多，佝偻了背，花白了头发，瘦削了脸颊，谁家的孩童，推搡着至我跟前，我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她也扭着脑袋，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哭。我望着她，摸了摸脸颊，是呵，为什么我没有眼泪呢，我转过身，慢慢朝门前走去，我望着灰白的天空，闭着双眼，想象他在窒息的时候，他在思考着什么，是在怪我吗。我遍寻干涸的脑袋，什么都没有，他是否生气，是否躲在角落嘲笑我-像往常一样，等我干涸了眼泪，他就突然出现，停在我的身边。可是，现在站在角落慢慢靠着墙壁滑下去，我想要哭，却怎么，没有一颗眼泪呢，我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看成了回忆里的远方。

    是谁说的，没有人可以陪谁一辈子，所以你呢。

   在冰凉的双手，抚过日渐冰凉的脸颊，你就躲进岁月里的黑暗长休，曾经多少花香盈袖，曾经年少不知岁月愁，总是躲进你的身后，任时光慢慢走。

    可是啊，前一天还在你的床前，听你说一些话，絮絮叨叨的老头子，似要把这生的话都在这刻说完，记忆却还停歇在那日，自医院回来的那日，七月的冰雹，突至，砸向突兀的世界，想象中得到你的样子，大概，闭着双眼，任这世界，无休止的变幻吧。

    回忆一天天减少，我默默地细数着零散的片段，前一刻还清晰如昨，下一秒，却恍然不知，仿佛，不曾经历一般，我害怕，有一天当我将手伸向那回忆的囊时，却空空如也。

愿拾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