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仁义道德的规范与说教,当真是这样多余吗?
庄子主张道法自然,主张一切的一切都是道的下载,都是天的作品,都是天的无为,而无不为,都是自然而然运作的结果。那么那些非自然、反自然、背道而驰、逆天、忤天、天谴、伤天害理的人和事,那些荒谬绝伦的主张和异端邪说、现象和事件,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老子已经指出,道的特点之一是反,是包含着、纠结着自己的反面,会转化为自己的反面。而庄子《内篇》中也指出,生与死其实是一回事,叫做无为头、生为脊、死为尻,生死存亡是一体的。道本身包含着道的对立面,包含着非道、反道、背道而驰的可能与现实。自然包含着自然的对立面,即自然的敌人、包含着对自然的破坏性、颠覆性、毁灭性因素与程序。天道、天意、天威、天命中包含着逆天、欺天、伤天害理的因子。同样道德中,也包含着罪恶的因素,如非道德、反道德、伪道德、伪君子,以及在道德的名义下,大言欺世、你争我夺、互相攻击的事实与可能。礼法当中,包含着毁灭礼法的因素,礼法变成空论、变成名不符实,变成虚于委蛇,变成莫大骗局等等。
人性的问题也是一样,有人性美、人性善,就有人性恶、人性丑。生活中有了白,必然有黑和灰,这样的存在才是合理而顺应自然的。人性中自然有仁义,也有不太仁义或非仁义,人有利他的地方,也有利己的地方,人有高尚的一面,也有不怎么高尚,不能免俗的一面,有见义勇为的可能,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倾向。如果全部用仁义道德去衡量,这就是自找麻烦,找人麻烦,是多此一举,徒劳而无功。
2.不合常情,必然会多忧多事。
如果你要做的事情,你主张的理念,不符合人之常情,你只能事半功倍,只能多忧多劳,只能自找碰壁,只能吃力不讨好,从自找苦吃到自取灭亡。
天下不需要拿尺子量直,拿圆规画圆,拿胶漆粘连,拿绳索捆绑,天下自然有道,自然该直的直,该弯的弯,该方的方,该圆的圆。你费劲越大、标准越多,衡量与提倡、努力与说教越多,世道就越乱。这个说法,更偏重于相信人本来自己就能很好很好。
3.不认你的规矩,也就不受你的制。
对于孔孟来说,生命、天年是从属于仁义道德的大观念、大价值系统的,都必须服从并升化到仁义道德的层面,才有意义,才有光彩,才是天地之正气,才能流芳百世。否则,只能是苟活,只是偷生,只有耻辱。而庄子,则把正常维护与养护生命提高到天道、自然天命的高度,他坚决抨击一切不让人好好活下去、而让人送命的道理,主张珍惜生命,珍惜天年,这当然是对的,但除此之外,应该还有所追求,有所底线,有所价值理念与尊严。对个人生命安全以外的家庭、社会、族群、国家,直到全人类,直到对于永恒与无穷的宇宙的责任与关心、感恩与挂牵,也应有所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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