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淅淅沥沥,像个调皮的孩子,想停就停,想下就下,任性不已。我站在窗口,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急匆匆的走过,我盯着他们的神情,想通过观察得到点什么,然终究什么也没读到。
午饭时间刚好下去透透气,驱散下心中的阴霾,还没到电梯口,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滔滔不绝,走廊的回响如鞭炮声不曾间断,我一步步靠近,也一点点好奇,人的喜怒哀乐皆有因由,许有故事。越接近越听到另一个声音,低低地抽泣,是太轻了或是另一个声音太大,不细细听,大概很难听出来。我在猜想,这整栋楼是商务楼,在这一层,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教育培训机构,按正常逻辑,应该没有什么风波可掀。果然,是一个家长在批评自己的孩子,无非就是你的同学谁成绩多好,人家还这么努力,你跟他跟真是差了好几万倍;我一天到晚围着你转,时间都浪费了之类的,妈妈一直在咆哮,小男孩只是低着头默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着。这样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低头玩着手机,等电梯上来。电梯口的人越来越多,妈妈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推了一下儿子,说:你说话呀,不要在这装无辜。你这样对我,你们全家都这么对我。顿时间,这层楼安静得像没有人一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电梯打开,快步走进,没人停留和回看,我们想尽可能多的给这个男孩留下点点自尊。电梯合上的那下,我看见男孩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那眼泪豆珠般流下。我很想抱抱他,但没能。
在美食城吃饭的时候,满脑子想着那个小男孩,一点食欲都没有,旁边桌的老师们在讨论这件事,A老师说现在的很多教育问题明明在家长,却还总认为自己的教育方式是正确的,听不进去建议。B老师说上次她的一个学生家长把孩子丢在大街上,还说谁要孩子就把名下的那套房给谁,简直是不可思议。我想起过年时拜访亲戚时,看到我的一个小侄女在画画,她告诉我画上的两个人是爸爸和她,旁边还画了一个手机,我很好奇的问为什么会画个手机呢,她认真的回答:因为爸爸下班回家总是在看手机,他一定很喜欢手机呀,我想送他喜欢的东西。那一刻,我的胸口像堵一口气,本想安慰几句,但只动了动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搅拌着碗中的饭,终究还是没法吃下去。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大门口涌出来的那群天使不再挂满笑容,没有跑回家的喜悦,也不再为即将到来的节假日而提前高兴好几天 ……
父母总是在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只有更优秀,以后才能体面的生活。但超出年龄段该承受的压力,以丢失童年的乐趣为代价,这样的付出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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