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泽喘着粗气,弯腰双手支在膝上,晶莹的汗滴落到混凝土的地面,像花一样的绽放开来。
他直起腰来尝试着再跑一段距离,没几步他就不得不捂住急剧震动的胸口。张大着嘴拼命的呼吸。吸入的凉气刺激到他的喉咙生疼。心脏的跳动剧烈到仿佛下一秒就支撑不住的要停下来。
他的脏器功能日渐衰竭了,这致使他的身形日渐佝偻,面容日渐憔悴。他惨白的极不健康的肤色,让他胆怯的缩进宽大的帽衫里。他低着头走路,他只在夜里活动,他像是变成某种丑陋的黑暗生物,阳光会给他带来致命的伤害。连灯光也会让他极度难受。
他体力不支的跌落在路边,行人车辆隐匿了声音一般的快速经过他。摩天大楼的楼顶是泛着血色的月亮。夜空深邃而没有星辰。
他看着世界失去颜色堕入灰暗,看着人和车们失去了声音变成无限延长的固体,一切似乎停止了,又像是肉眼不能捕捉的速度移动着。
他惶恐的想到“我死了吗?”但下一秒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他想要站起来,先是双手颤巍巍的撑在地上,而后反复试了几次腿部肌肉酸痛抽搐使不上力,直到他的四肢一点也不能动弹。他的眼睛开始爬上了一层霾,像是死亡的阴影,随着霾的扩散,他的灵魂仿佛被套上沉重的枷锁,他感到疲惫,疲惫抓住了他的喉咙,温柔而迅速的阻断他的呼吸。他张大了嘴,尽力的想要吸入空气。
许久,他眼前的霾散了,但他视野却变得窄小而细致,他的眼里只能盛下一种东西的轮廓或是这种东西的某个部位。
他看到自己佝偻残破已没有生气的身体,倒在路边双手至腰后撑着地,双腿膝关节有着弯曲的弧度,他想要站起来。
身体的画面想被传输过来的图片,一张一张的展示着。他的意识混沌想快要陷入虚无,思绪想法变得愈发纤细,细到捕捉不到,到意识的房子里变得空荡荡的连墙壁都消失了 。
雨泽已连续做这样的梦很多天了,梦见自己从肉体到灵魂相继寂灭。惶恐绝望的体验让他不敢入睡,害怕某一次入眠就再也醒不过来。他向他有心理治疗资格证的朋友求助,细致的梦境,和惶恐绝望的情绪却诱发了朋友的抑郁症。
他的身形看起来很壮硕,但面容却极憔悴,眼睛暗淡而忧郁。常年穿着宽大的灰色帽衫,白天很少出去活动。故而面色苍白。晚上他会出去跑步或者做其他运动,为了抵抗梦中肌肉脏器衰竭萎缩的征兆。
他的工作极为平常,平常到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平常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这样一个人。他在酒店里,是唯一一个穿着帽衫的服务生,他理应呆在清冷阴暗的地方,但吵闹也许也许打乱他清晰的思绪,搅乱他低沉的情绪,也许把冰冷的水搅混,泛起的泥浆会让水看起来显得温暖一些。
他能得到这份工作,实属不易,在他的朋友抑郁症还没有复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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