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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台手记(2):人生步步是修行(多图)

大朝台手记(2):人生步步是修行(多图)

作者: 陆一凡太原 | 来源:发表于2017-07-26 23:19 被阅读31次

    朝台第1天

    4点50,睡过了,匆匆赶上了上鸿门岩的末班车。

    车子上行,穿越山间看到的是一轮红日即将蓬勃而出。很久没有与太阳同起了,偶然间的一瞥让我窥见日出时分惊心动魄的美,这是一种汹涌蓬勃的力量降临人间,更是跳动在地平线的一把火,驱走黑暗带来光明,人于此开始一天的生命。

    朝台之路开始了。

    抵达鸿门岩时,不少人已然全副武装。小虫哥率先出发,一骑绝尘而去,我和小白紧随而去。

    迎着风在山脊间上穿,二十几斤的肩包感觉沉重非常,没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一路上尽是下山的人群,对我们说“加油”,我们报以微笑,继续前行。

    一旦走开,回归山野,就没有想像中的恐惧,不再着眼70公里的目标,而是关注脚下的每一步。很快我们攀登到了望海胜境的牌楼,又几步登顶了东台。我感觉还很轻松,看了云海,看了寺庙。小白说,我们走了1公里。我才大悟,这只是最初的开始,万里长征第一步,脚步还在向更远处延伸。

    从东台下来,逆朝的人原路返回,准备走北台;而我们顺路一拐,转向了南台之路。

    惊艳于这一片连片的山峰,如碧如翠像一幅风景画,脚下是绵延的山路,在绿草径中,在小碎石下,在我们的脚下。眼前是涌动的流云,左望满眼是青山,右望满眼也是青山,而我们也在山间行走,呼吸的是山风,头顶着蓝天白云,风卷云舒,恍若在人间仙境。太阳在云中行走,投下云的影子,落在山的怀抱,绽放着“阴阳割昏晓”的神圣之光。

    翻过一座山头还有一座山头,小虫哥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本领,在很滑的草丛和石块间快速穿梭,没两分钟就不见踪影。小白和我没有这等本事,只能在且下且滑中回归山路。

    路上还有另一队旅行团,他们慢腾腾地走着。一个妈妈对儿子说,“朝台就是要克服恐惧,因为菩萨在守护你。”那个大男孩在石头间扭动,每次抬脚落脚都是一次考验,因为随时可能踏空、滑落。

    我越过他们,谨慎地落足,大胆地抬腿,大踏步前进,开始追赶小白和小虫哥,终于在悠闲的牛群旁边追上了他们。三个人再次出发。

    爬山就是这样。上山总要下山,下了很久总要攀登更久,我们在向上的小路中穿梭,有时候是泥路,走过鞋子沾满了泥水,有时候是草径,又把鞋子洗刷得干干净净。有时候是上穿,拐过一个弯又是一道坡,有时候是平移,在旋转的山径上越过,有时候是下行,倾斜着身子斜穿而下。就这样,上来下去,翻过一座山、越过一道岭,还不停地从杨树林中直行而过,似曾相识的风景在重复着,而我们一直行走,时时刻刻。

    他们说,东台到南台的路最是无趣,中间二十多公里没有任何建筑,也鲜有人迹。但我最中意这种逍遥山间的感觉,三两名同伴,偶然高歌一曲,偶尔欢快地聊天,有时候三人成行,有时候我跟着你、你跟着他,脚下是自由的风,胸中是快意的心,入目是满眼的鲜活的绿,铺天盖地而来,还有抓迷藏的太阳和风中变幻莫测的云。放下了红尘琐事,远离了喧嚣扰耳,真正做一次山间的野民,让行走成为一种力量。

    时间已经成了风,往常周六的八九点还在睡眼惺惺,而现在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畅览五台美景。对面有人在长啸,我们同样报以几声长啸。然后,背起包继续出发,行走在路上。

    不知道又翻越了多少个山头,终于听到了人声。几个中年大叔在休息,另一个年轻人想要与我们同行。在大叔的善意指点下,我们走向了一条错误的路。鲁迅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慢慢就成了路。”抱着新开一条路的幻想,我们在草间滑行,无处落脚,用手拽着草,向下是陡坡,向上也是陡坡,而我们只能侧着身子、扭着脚向前。

    体力的差距在这会显现出来,小白在带路。也许是本来体力不佳,也许是鞋子太大,我在滑草上渐渐跟不上步伐,攀爬也越来越吃力。东北哥越过了我,三个人去探路,我气喘吁吁地在向上。翻过一块大石头,又是一个向下的陡坡,他们已经在坡下,我滑草似的往下挪动,迟到了十几分钟追上他们。他们即刻启程,我继续跟随。尽管累得怀疑人生,脚步有点软弱,但心依然坚定。

    走了几公里平路,轻松自在,一派悠然!但,坦途过后是上坡。在平路上健步如飞,一到上坡路脚步如灌铅沉重。过了白云寺,向佛母洞出发。道路两边是佛像成列,到处是祭拜的人群,一个大妈看我走得辛苦,说“走一步念一句,阿弥托福,就有了力量了”。我念了几句,但太累,连念“阿弥陀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载满了求佛的人们。

    遇到一个磕头的僧侣,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多大年纪,一个台阶一跪拜。他对周边的事物不闻不问,即便是有人经过也不曾抬眼。我想他是否经历了太多,早已不着风尘。

    遇到一个求钱的妇女,坐在路边,殷切的眼神望着路人,念几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伸出了求之手。我静静地走过,忽然想起一语,回头说与她听,“佛前不必求人”。是啊,身在佛国世界,人人平等,谁又有资格施舍?

    遇到一条趴着的小狗,舒服地躺在路中间,行人小心翼翼地避过。它静卧在佛前,无思无虑,只是享受在下午的阳光和难得的清静。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闲来听听佛音绕耳,做几声狗子吼,管他参悟有几人。

    我想,佛不在口,而在心在行。传说中,在佛母洞入洞出洞,可以脱胎换骨。进出佛母洞的求者有没有脱胎换骨我不知道,但真正可以脱胎换骨的怕是我们这些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吧。有过太多坚持,有过太多平凡,有过放弃和再来一次,而今依然在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行者无畏!

    (放大横屏观看)

    绕过这个山头,是一座更高的山,他们说南台就在那上面。我仰头望去,好近又好远,但路在哪里呢?他们指着一条上下近1000米、基本上没有任何拐弯的路说——就是那条,直达台顶。我拿出珍藏的百年老红牛一饮而尽。来吧!我要爬山!我要登顶!

    我慢慢走,走不动了慢慢爬,大不了走几步歇一歇,继续走。别人半小时的路,我用1小时来走。我就不相信跟不上。

    东北哥空手,一骑绝尘;小虫哥更爱路边风景,走几步拍几张;小白妹子斗志昂扬,紧随在后;我也是红牛附体,走几步歇几步,但没有失去视野,尽量保持在十几米左右。我以为半个小时搞定的路程,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走一走,歇一歇,停下来深呼吸几次,仿佛再次充能。但再走几步,累垮,继续歇几个呼吸。继续走,一路向上。

    爬完这段路,竟然看到了五台的落日,一笼赤红的太阳在云层之中,照得群山金灿灿,仿佛一片佛光笼罩。而更上处,一领白墙在夕阳中迎风耸立,那就是南台。

    这片高山草甸上,几只牛儿穿梭来回,一条两脚宽的路只上南台。这是牛儿踩出的路。沿路走去,胜利就在眼前,他们早早登顶,我慢慢跟上。一只牛横亘来路上,我耐心地等待着它走过自己的领地,然后一屁股瘫在地上。

    南台登顶,我做到了!没有什么秘诀,就是一步一步,坚持不放弃!

    一路下坡,简直是不能再美。接下来我们要奔向金阁寺下面的小村庄,休息一夜再出发。

    经常见转弯,因为转弯就是转运。最意外的惊喜是一道弯后,看见在群山间一片孕育在黑暗中的火烧云,好似一只展翅的浴火重生的凤凰,迎面而来的是它重生的喜悦。我们走了这么多路,身心疲惫,腿脚麻木,只想尽快赶到休整点。一抬眼却是这满眼的火红,是这天边燃烧的云,是这展翅的涅槃凤凰。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幸福击中了我们三人,片刻美好过后我们想把这份美好分享给所有的人,可惜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很难被非专业的我们捕捉到。

    惊艳过后,继续步履不停。我们在朝阳中行走,我们在雾中行走,我们在烈日下行走,我们在树荫下行走,我们在落日中行走,我们在绿草中行走....现在,我们在夜幕下行走。

    天渐渐黑了,一度以为不远的灯火阑珊处是小南庄,小虫哥却说至少还有一小时的路程。重新开始狂奔模式,没走几步就开始穿林子,借着小白的头灯,一路疾走。我想这次朝台什么都体验到了,小雨、烈日还有黑夜行军。

    我们在黑夜的丛林中寻找方向,步履急促。很难描述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有时候是越急越乱,有时候是欲慢不得。路明明就脚下。而你却看不清,哪怕是再坚实的土地,你都会怀疑、犹豫、恐惧,以至于步伐放缓、小心翼翼。一个念头,不要掉队,不要拖后腿。没有言谈,没有思考,只是跟着前面的光亮在行走。一步一步,有时候会失去光亮,有时候会走上岔路,更可怕的是一时失足崴了脚。有两次我都脚步打滑,以为崴脚了。短短三公里的下坡路,走得我精神高度紧张、集中,满头大汗。有惊无险地走下来,回望这片丛林,原来我们下穿了一整座山。

    小虫哥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住宿的农家乐,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放下包袱,洗把脸,泡了泡脚,一身轻松。这一天我们走了35公里上路,尽管有我拖累,最终还是如愿赶到了落脚点。整了一瓶白酒和两瓶冰啤。丰收的晚上。已近十点,我们吃着喝着聊着,暴走后的腐败真是爽乎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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