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从南宁飞回来,大侄女是村里一个哥哥的女儿,只比我小3岁,儿时是我的跟班,天天惹她哭天天又带着她。她回来又多了一个人陪我“视查”村子。
持续的风让下午5点左右的村庄很是凉爽、惬意。村里的房子布局得象棋盘上的棋子,整齐划一,两户一列十户一行。行与行之间都是笔直的水泥路。从村这头可以看见那头,也可以隔空对话。水泥路两旁的墙角下要么种着莱、要么种着花。叫上发小、穿上长裙配白鞋,村里走上一遍,闻闻花香,看看青菜,挨家挨户走着、思绪打开聊着儿时的话题,看着新屋赞叹主人的勤劳和现在的发展。然而,每一行里总有那么两三户人家是没人的,要么是外出发展不回来了,要么是人都没了,房子破乱着。也有一户人家房子是半新的,锁还没生锈,但人都没了,感慨小时候房主人对我们的好,各种热闹,忍不住惦着脚尖从紧锁的木门里往里瞄瞄,希望可以看到一些生机。
下午五点多,太阳已经不再热烈。三三两两的老人要么在门前树下摘菜、要么用簸箕择豆子,也有的就是乘凉说闲话,还有勤快的伯伯或叔叔在菜地里浇水抗旱。每看到门口或树荫下有人,我们都必须要上去打招呼聊两句,再开个玩笑,如果遇上伯母婶婶的竹篮里碰巧有黄瓜、蕃茄,一定会拿上一根,象小时候一样在衣服上蹭两下,掰开一人一半,咬上一口。还会在婶婶伯母们准备进屋搬椅子前,我们又嘻笑着离开,说要继续视查工作。
每户人家房前屋后都被我们儿时的脚丈量过,都有我们满满的记忆。要么是他们的老人、要么是他们的果树、要么是他们家的孩子,每个屋子都是我们承载着我们无忧无虑又调皮的童年。张家房后以前种过枣树,经常去廖家门前拣桑椹吃的满脸乌紫,还拿长竹竿敲打魏家没熟的杏子吃,最喜欢捉弄赵家小姑娘,因为她奶奶最爱护短、声音又大。自家奶奶院子里的大皂夹树上的皂夹会被我们拿来剥开吃里面的白色透明的肉。
村里的大堰坑现在已经是空空的平地,有杂草也有不多的垃圾,还堆积着不知道谁家的柴,没有一点儿生机,安静得象个沧桑老人。而这个堰坑却是我们儿时最大的“游乐场”。堰坑边上会有柴垛子。小伙伴们会在这里跳绳、跳方、玩石子、滚铁环、玩泥巴、过家家,斗鸡、捉迷藏、打纸盒,当然也有背鞋子、跳人背、老鹰捉小鸡。每天放学后孩子们都会在这里嘻笑打闹。
儿时的堰坑,会有一点儿水但不深,岸边可以玩,当然也有鞋子衣服打湿的时候。这个“游乐场”不仅小朋友们爱来玩,鸭和鹅也会来凑热闹,偶尔我们还会拣个大鹅蛋回去。夏天的晚上,晚饭时间妈妈们找不到娃必定会来这,找不到玩伴必定会来这。至于冬天,堰坑里肯定会结冰,如果天气很冷小孩子在上面玩不是问题,但有时候那冰挺薄的,一脚下去棉鞋棉裤都湿了,那就会哭叫嘻笑声一片。
这个堰坑现在坑虽不在,但场地仍然宽阔。也听说村委想把堰坑建成村文化广场,装上健身器材供老人孩子们玩乐,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现在村里的卫生环境和排污,在政府建设“美丽乡村”的政策下已经得到很大的改善。生活水平在提高、国家扶农政策也越来越好。农村生活越来越好。
村里现在也有七八户外来人口,因为我们村交通便利水资源丰富,离街市近所以他们为了孩子上学愿意搬迁落户到这里。这些人虽不认识,但房子总能让我们很容易想起原主人。每间房都有他独立的故事,每间房都是一个从解决温饱到经济富足的奋斗史,也是一代又一代人阶层跨越的励志史。
锁还在,不知道钥匙还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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