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却的眼神

糊涂岛是一个比较贫穷的五线小城市。市民普遍收入很低，贫富差距很大。公务员只有两三千的月收入，而普通工人也就千余元的收入，只有少数开矿的极有钱。这里从市郊步行至市中心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路上总是尘土漫天，穿着皮鞋出去溜达一圈回来便失去了光泽。所以，这个城市路边总有些年迈的老人为了贴补家用出来摆摊卖些自家种的苹果、梨、大枣……

与同伴相约去羊汤馆吃饭。羊汤上来，吃的满头大汗。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位年迈的老妪，看样子年过六旬，佝偻着身躯。岁月的重担将她压的格外瘦小，穿着一件不知从何捡来的及膝棉夹克，越发的破旧。

“有要买枣的吗？我给你算五斤”

店老板并未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轰她出去，像是看惯了类似场景一样，说着熟悉的台词:“你走吧，没有人要买。”

老妪进门的时候我只是瞥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老人接下来的一番话激起了我心底的波澜。

“你们就买点吧，我给你五斤。我今年都78了，我实在背不动了，我再也不来这儿了……”一副哭腔，抬头看去老人眼含泪光，像是受过巨大的委屈一样。老人停在门口又说了一番类似的话。正当我迟疑不决的时候，同行的伙伴坐不住了。走到老人面前说:“你给我来五块钱的吧”

“我给你算五斤”老人显然有些耳背，未听清同伴说的啥，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就要五块钱的，多了我也吃不完”“哦，好！五块钱给你两斤半”老人虽年事已高，算账过秤的功夫却丝毫未减。卖完这一单，老人又跑去找老板，“老板，你也买一点吧，都是自家产的”老板正跟人聊天呢，眼看推脱不了，看老人也怪可怜的，于是也要了五块钱的。老人说“来十块钱的吧，我给你五斤，我实在背不动了。”老板也豪爽，十块就十块，从柜台里掏出十块钱来给她。做成这两单生意老人才作罢，准备再去下一家碰碰运气，走的时候眼中的泪光还未褪去，口中还是念念有词“下回我再也不来了，我都找不到道了。”

老人从这出去不知道还要跑几家磨破嘴皮子才能把这一筐枣卖完，也不知道老人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又要花多久才能走回家去。

中午跟师傅聊天的时候，给我讲了一件事。也是年过七旬的一个老头在街头卖梨。一筐的梨卖不到几十块钱，但老人一天卖不出去就在大街上蜷在地上睡觉。糊涂岛入秋以后得天早晚格外的凉。就是正常人在外面也很难挨过一个晚上，况且老人还是在忍饥挨饿的情况下。

这里大街上到处都是这种摆摊卖东西的老人，因为年老体迈，所以每次也就能背一箩筐出来。卖上一天也不过几十元钱，还不及我们一顿饭的钱。可这糊涂岛的人就是这样糊涂，每天麻木不仁的挣扎在社会的底层，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在中国不知还有多少像糊涂岛这般的城市。

当我们沉浸在社会主义给我们带来的幸福生活时，我们是否知道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还难以温饱。我们一面在鼓吹经济蒸蒸日上，再创新高的时候，是否仔细思考过这虚假繁荣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萧条。

欲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求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

还是无法忘却那一刻的眼神……

难以忘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