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个人的家乡,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家乡,每个人只有一个,那是他生命的源泉和根,无论它贫瘠和丑陋,无论它风景如画还是穷山恶水。我和邵家沟的父老乡亲们在这土苍苍的天,土苍苍的山,土苍苍的邵家沟经历了饥饿,严寒,贫穷和各种苦难的测试,经历了灵与肉的撕扯……
因此,我打算写一本关于家乡和家乡亲人们的书《邵家沟的故事》,试图对正在远去的岁月作一些为了忘却的纪念,用一些枯燥的文字对它作一分挽留的努力。
当我把要为我的家乡和家乡的父老乡亲写一些留念的文字的这个想法告诉给坦人先生,田野先生,蓝天先生和耕牛先生,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于是,我静坐窗前,泡上一杯清茶,点着一根纸烟,远离喧器,让一颗浮躁的心洗净尘埃,鲜鲜亮的沉浸在远去的苦难岁月中……
每当夜深人静,坐在三尺书桌前,在橘黄色的灯光里,家乡峭峭的山,淡淡的风,默默的地,憨憨的人,一齐挤进稿纸的方格之内,有活着的,有埋在土里的,都诉说着他们的故事。远去的岁月是无情的,它像刀一样割断了许多的故事,许多故事被淹没在了远去的岁月长河之中了,就像淹埋在黄土之中的祖辈一样。
在我偏僻的家乡,没有改朝换代喊喊杀杀声,没有出来过王爷和伟人,没有出来过像范冰冰这样的明星人物,也没有什么可开掘的宝藏支源。正因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发生,小事就成了大事,有了大道理,这里是一个平凡而简单的世界。
远去的岁月(一)在我的家乡,小事情都有它的大道。一滴房檐水几十年滴下来,石头上就成了坑,水滴石穿,庄里人不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却会说,认死理的柔性子水能把石头咬破。还说,房檐水不滴两个窝儿,前院水不往后院流,这些比喻多用在那些小时候对老人不孝,年老时受尽儿孙冷眼的人身上,讲的是一个因果报应。
一句闲句,使庄里人的一户人家乱成一片,使一个女人跳窖上吊,寻死觅活,使两户人家相互恨了几代人,因此,庄上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只丢失的母鸡,让一户人家受尽怀疑的眼光,缩着脖子走路,低着头喘气。更有些人添油加酷说些东家长,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揩桑骂槐,说东道西,鸡飞上墙蹬砸了瓦片,狗拉耗子多管闲事,贪嘴的猫推倒了油罐,使得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庄,乌烟瘴气,乌烟瘴气中显出一派叽叽喳喳,倒也勃勃生机,热闹非凡…….
邵家沟的人们对生活要求很低,只要能吃饱饭就行,有窖水喝就行,只要有一坨太阳晒暖暖就行。只要有一个泥土炉,一个瓷茶罐,用驴粪文火慢炖,咝咝煮唱一曲清淡的曰子就行。他们在路头路尾见了面,用土气而又实惠的用语,用肚子的一种感觉代替一切美好的问侯,“吃了吗?”,“吃了!”,甚至有那懒得动嘴的便打出一个响亮的饱隔来代替。
邵家沟的人,一步一个脚印,活得踏实,简简单单。男人们茌土墙根下,聚成一堆,大不了,磨磨侧子,捻捻羊毛线,对个火,点锅烟。地上画出几个方格,几块小土块,几个羊粪蛋摆开棋盘,一步臭棋,骂声一片。女人们一生围着锅台转,打鸡骂狗,洒地扫院,跑出跑进,忙里忙外,不得消闲。
那时候,把渴汤叫吃饭。那时候,水还很清,心还很浅。那时候,一颗洋糖能建立起純洁的发谊;一张糖纸能美化我们的童年;一颗酸杏儿能打扰我们的睡眠。
那时候,还没有大狗进城,小狗下乡,狗还没有被矮化,还沒有人模狗样穿起衣衫,女娃娃还没有进城打工,端盘子洗碗。还没有人把衩裤穿在外面,猫还在捕鼠,鸡还在下蛋,驴还在打滾,牛还在挨鞭。
那时候,拖拉机还沒有砸了牲畜的铁饭碗,我们挨打的理由还是因为摔碎了一个碗。
那时候,一句假话还能使我们的脸红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父子俩蹲在地埂上互换旱烟,脚下,一个凉水罐,两双草鞋,一块干馍。身旁,老黄狗,倦卧。牛,在蝇虫的骚扰中摆着尾把。父子俩你瞅着我我瞅着你,关心无边.……(待续)
远去的岁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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