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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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阳光并不怎么显眼，还是如二月份同样地气候，只是皮肤没感觉怎么变化。

    是什么使我卷起包裹逃离这场头脑风暴，遏制下我的恐慌害怕恐惧，似乎是预见它是一场不可收尾的沙尘暴飓风，它来临之前卷起包裹慌张仓促逃离，竭力尽止漩涡，可是漩涡就在身体内，该怎么逃离呢。最终知道只是失败。死亡来临的日子前，我该怎么逃跑，我仓促混进这个时间或者生活，弄得一塌糊涂。

    但是我的快乐却一点也不会耽搁，它终止或暂时终止于那件事重新开始调查时。脑子努力不去思考它，我不就是为了逃避它才来到乡下的吗？

    三月份风有点暖意吹和风里头，站山头望下边，安静泥土地，一些菜田，一些树，显然这是个不太高的山的山坡，因为我是临时起意走着走着忽然想要爬到这个山坡上来看看，脚还穿着拖鞋，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脱下棉拖鞋换上凉拖，眼睛俯望绿色植物，真是安静地面啊。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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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他们问我有条小船要出去捕鱼，要不要去看看说采风这个更好城里都见不到。清晨起来，我跟他坐条小船出海。

    海水淡淡腥味，一条鱼死在海水里，腥红血冒出水面，我盯望着有些出意，同船的船夫叫我一声，他以为我没见过这些场面吧，

    自从我来到这里便东走西走，其实我是难耐不住不想脑子里的东西冒出来，努力压制它，现在又回到那画面。

    “哦，看愣了。” 我向他笑下。

  “城里人没见过打鱼呢，” 他笑露出两排牙齿向我说。

    其实海水腥味也不一定是这条鱼，海里死了很多东西，这条鱼倒是新鲜的。

    “你们也有见过钓鱼吧，”

    “有，湖边经常有些坐着钓鱼的，我看过几回，”

    “我也去过城里，我儿子在城里，有次去超市里看到鱼切的拿膜包着真是好看啊！我说你们城里人恐怕连杀鱼都没见过，” 他大笑起来，猜想我刚才看得如此专注的原因。

    我脸上僵硬别扭笑容。

    那些最深黑暗，我双手亲自做下后就与我深深连接一起了，才知道原来根本无法逃脱它，这些年我又再次回忆起它，没想到它的细节竟然这样鲜明，但是一同连想到的是调查那群人模样，总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似的，记忆越来越鲜明我越来越不安，房间内紧张踱步，

    那些细节因为那些血开始在脑子里漫溢回荡，许多细节画面如海底翻滚的杂质浮现出来。

    学生和一些同行提议我到乡下来躲躲同时散散心，

    这些年我也获得了些名誉，作家里算得上名字，虽然不算太响但别人见了我还是会叫声老师。我的名誉，连带的钱财，享乐。

    因为这件事我搬到一个空农屋。

    夜，安安静静，几颗星星掉着，白天都是白云绵绵夜晚自然不会太晴朗，坐后院板凳上抬望夜空，黑黢黢，静得不得了，几声狗叫，这么静似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又似更加清晰。

    屋内一颗圆形黄色灯泡，我想起儿时生活也是在这样环境里，准确是更苦更艰难，照得昏昏暗暗，老旧墙壁木头，儿时屋瓦漏雨还拿盆接雨水，一个影子吊在黄墙壁上，弯曲脊背。房子格外静止，墙壁屋内一切东西都是停止地一样，昏暗夜里地一盏灯，几个小米虫灯泡周围乱晃。

    一大堆连带唾沫狠毒诅咒地话，孩童大声哭喊。连串猛响动。

    卷裤脚下田翻地，几个农村妇女大笑地同我开玩笑，今天太阳出得有些大晒得后背暖烘烘，弯腰拾石，

    空中几个昆虫扯飞，菜田安安静静停立，青色叶子开得生嫩，

    吔！下来体验生活嘛。

    是啊，我也体验体验种田的日子嘛。

    手提鞋，光泥脚走田梗间。到处绿意横生，新长地树叶翠绿地覆盖深绿叶子顶头，田边长有蒲公英，黄色野菊花，算是杂草所以不多。

    村长中午做桌饭菜再次热情招待我，还让我给他们村写篇文章宣传宣传，以及写几首诗。

  风吹开门，吱呀音再带回来重重撞响门框，外面风抖摇叶子，再度吹开，

  昨天我打电话回去问情况，因为始终坐立难安，当然不是直接问拐弯抹角问些东西，他还安慰我说照例调查要些资料压根没查到我。他最后一句话使我内心蹦然跳紧，随口说两句话就挂了。卒然想到那些画面，那些海水冒出血水画面，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仿佛他已经知道了我脑子里的画面，为什么他说的这样轻松明白？这些猜想扼制住呼吸变得粗糙。不停猜想胡乱撞得脑袋发热头痛。那张脸连同许多张脸出现，调查那些人其他人，整个人惊慌失措，

    我的人生该怎么收尾呢，或者说那些罪行的事该怎么收尾呢。那些事件仿佛早已过去但近两年脑袋忽然想起来，时不时浮现那件事，吞噎口口水咽喉焦躁干裂，坐着觉得屁股下好烫站着也不是脚来回走。他知道了还是没知道？脑袋里几千几万种可能冒得身体紧蹦。

因为这件事渐渐平息，我也该回去了，推脱一番说采风结束谢谢热情款待。

    我临走村长再次跟我提到那篇文章，我说我尽力写好完就发村长邮箱，

    您写的那还不都是好！同我讲些客套恭维话。

    回来先回住处洗澡，一星期多没有洗澡，没在预期内小睡一觉。

    醒来收拾下去公司。

    “您采风回来了？”

    “回来了。” 两边嘴向外笑一笑。

    “工作要交接给您吗？”

    “交接给我吧。”

    “您真是越爽朗了！”

    “哈哈，哪里。哎，谢谢。”

    打开办公室门，感觉一切还是往常模样，纹丝未动，椅子，书，桌。

    “恭喜您啊！您作品又得奖了！你出去散心得越好看了呐！返老还童啊！哈哈！最近有一个慈善晚会要办，你看你要捐吗？这个慈善晚会还挺有名，马上要发新书了正好给你宣传宣传加上这本书又要翻新再版。”

    “捐一万，就从这次奖金里扣了再拿给我吧。”

    “那好，奖金还没有到他们也不要求立即给钱，等到了我扣一万给他们再打到你卡上。嗐，你看，我就是来给报喜的，我还有事呢！不打扰你工作了啊！”

    大打开的水，水流声，水柱不断往下流/注，打陶瓷盥内噼里啪啦，一个人在前面洗手。我擦身走过。

    电视里一群人围一个尸体，地上一滩血，一个声音在讲话。手指立刻按到另外频道，随后关掉电视，遥控板摔沙发上。黑黢黢地上一滩血，像又见到那幅画面。站窗边试图让脑子停息降温点。

    电视画面连脑子里画面不断想不断想。揩掉额头汗。

    忽然意识到，来到医院了，心里想。到处都是死人，我站在中间，头四下撇看，有一个护士匆忙推一架床走过，侧身让开，一转头，忽然看见那边床架上的死人！

    车停路边，一个小店前买东西，店员问我要什么，我点一杯水，一样汉堡，冷漠交代给后边，然后转问旁边人，我站旁边等有几分钟，顶上五彩缤纷招牌里写着白色字体，我转头看眼车，因为刚才有辆车按响喇叭飞跑而过。从钱包里递给她钱，铁盒内找几张钱一张发票，拿起东西回到车内。

    等红灯，一个脏兮兮乞丐走到打开的车窗边说句话，手指迟疑一秒摸出口袋，夹层内拿出5块钱放掉破盆内，他像一件烂衣服的身体喃喃说些话。我没听清，绿灯亮起，重新启动车恢复轮胎。

    重复大声鸣响，白色救护车飞驰往后边，声音持续急速重复扩散马路街道。

    殡仪馆前放有一个大花圈，黄色白色，黑色白色布，各种颜色形状亮闪叠纸，却显得极其安静落寞。

    淡淡风吹拂，橘色衣服弯腰低头大笤帚大力扫地，树叶被风吹行。

    清早起来，照例看份报纸，煮份面吃。

    城市席卷雨水里，高楼顶端被淋湿，打玻璃窗上，街面忽然变得安静，一面有阳光晒一面又大雨，街道高楼大厦几片玻璃反射金黄刺眼，一些绿化植物，

    几条长白纸吹下，旋转翻滚斜线往下飘落，像是窗户吹出来的，它抖动身子扭转快速落往地面，打开的窗户，半个窗帘吹出窗外，

    有时候人身份有很多重，像提到我是谁一样，我是我的罪行，我是人尊敬地作家，我是儿时的我，我是住在精美房子里的我。如果断定我是谁是靠堆积起来的东西，但是这些又常常处于矛盾地状态，好像一个能在这里就不能在那里，可是我却同时站在两个顶端。这两个点一根线越往前拉，它们蹦断以后还是会弹到一起。

    那滩血被扫尽后一切都会变得空荡荡，唯有它与我存在的事实，永不可改变。过一段时间这次事件也会再度平息，

    而所有混乱旋转着变成依稀可以存活的日子，这种日子里我注定变成一条老鼠一般逃离。

    现在依然能回忆起冬天时气候，因为“二月份”和一月份也没有间隔多久啊。

                              ————————库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