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游轮上
下班回到家后,敬芳笑眯眯地对老公说:
“我们一家去参观杜甫草堂吧?”
“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再去一次呗!”敬芳眨了眨眼,“也许我们能在那里遇到何小梅。她经常带着同学去杜甫草堂。”
敬芳一家人来到了杜甫草堂。
在杜甫草堂,敬芳果然遇到了何小梅。
她问何小梅: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父亲被一个朋友叫走了。”
“陈文海去上海了。”
“这我知道。”
“这个陈文海还挺有趣的。他已经60岁了,可是童心未泯呀!”
“这很好呀!保持一颗童心,才能使自己益寿延年。”
“你这是在夸他吗?你不是一向很讨厌他吗?”
“可是我现在不讨厌他了呀!”
“假话,分明是假话。”
“其实,他有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他喜欢跟年轻人交朋友。他谈吐优雅,彬彬有礼,看上去很有学问。”
“你对他还是蛮了解的嘛!”
“我是听罗晓玲和杨晓兰说的。”敬芳笑着说道:“我明天要去上海。”
“是你一个人去吗?”
“不是。”敬芳吃吃地笑着,“还有我的老公和女儿。”
“是坐火车去吗?”
“不是。”敬芳咯咯地笑着,“我们一家三口坐飞机去。”
敬芳一家人在浦东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然后乘磁悬浮列车在龙阳路站下车。下了车以后,他们一家人赶往龙阳路地铁站,乘地铁2号线来到了陆家嘴。
“人可真多呀!”敬芳问丈夫:“这个地方人怎么这么多呀?”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是上海的新地标,举世闻名。”
“我们会不会在这里见到陈文海?”
“就是《茶场纪事》的那个作者吗?”
“是的呀!”敬芳略带遗憾地说道:“我早就听说他出了一本书,就是没有见过他本人。”
“你想见他?”
“我就是想见他,你不会反对吧?”
“我当然不会反对,你是他的铁杆粉丝,想见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这次来上海,我希望能在这里见到他。”敬芳激动地说道:“我好想在大上海见到他。”
“我听别人说:他离开上海已经有很多年了。”李新华皱着眉头说道:“有人告诉我:他只在上海待了15年,是被人从上海滩上赶出来的!”
“谁这么胡说八道?”敬芳横眉怒目地嚷道:“说这种话的人也太恶毒了吧?是跟陈文海有深仇大恨吗?”
“他在十堰得罪了太多的人!”李新华接着说道:“于是就有一帮人说他是被人从上海滩赶出来的。他们恨透了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依我看,他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你竟然也会这么说!”敬芳大惊失色。
“如果他不是整天埋头读书,而是懂一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事实上是他很少读书!”敬芳皱着眉头对老公说:“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只会跟在别人后面瞎起哄!”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来到了她家里。
她对李新华说:
“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一场,虽然大难不死,却留下了后遗症,就是不能长时间地看书,否则就头痛欲裂!陈文海好可怜呀!他从小就酷爱读书,是这场大病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的人听了沈若兰的一面之词,于是就把陈文海当成一个书呆子!明明是很多人欺负陈文海,却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太多的人!”
“怎么能这么说呢?”敬芳气愤至极,“简直就是助纣为虐嘛!”
“现实就这么冷酷嘛!”杨晓兰的心里波涛汹涌。
“说这种话的人是跟陈文海有矛盾。”敬芳接着说道:“他们就是为了泄私愤图报复!”
“就是这么回事!”杨晓兰平息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怒气,“陈文海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社会阅历很丰富,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有三头六臂?他会飞檐走壁?”李新华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去你的。”敬芳推了老公一下,“他也是一个凡人,他不会武功。”
陈文海来到了黄浦江边,想夜游黄浦江,于是便兴致勃勃地坐上了游轮。
在游轮上,他遇到了来自四川成都的敬芳。
“何小梅是你教过的一个学生吧?”敬芳对坐在她身边的陈文海说。
“没错。”陈文海对敬芳说:何泽民跟王志远的关系不错,因此才会被评上小学高级教师。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跟当官的关系好,谁就占便宜。”
“你是不是跟何泽民闹过别扭?”过了一会儿,敬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对陈文海说:“听说你往何泽民的脸上吐过唾沫,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他故意刁难我,他多次刁难我,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反击。他跟王志远是一伙的,他们俩狼狈为奸。他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处境那么艰难,何小梅不但不同情我,反而在课堂上捣乱,我说了她两句,她竟然跑到他的父亲面前去告状。何泽民听了女儿的一面之词后就处处跟我作对。何小梅经常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有一天,她对父亲说:‘陈文海就是一个神经病,他动不动就在课堂上训斥学生,动不动就在课堂上大发雷霆。’何泽民对女儿说:‘他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瘪三,他竟然敢往我的脸上吐唾沫,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说到这里,陈文海义愤填膺,“何泽民往我的胸脯上打了好几拳,使我的胸脯疼了好几个月。何泽民还把我打倒在地,使我半天起不来。”
“何泽民这么凶神恶煞的,你怕不怕他?”
“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就是一个王八蛋!”
“他的气焰为什么会这么嚣张?”
“有王志远为他撑腰呗!”陈文海气愤地说道:“他老说我不会组织教学,不会管理学生!有的人竟然还跟在他后面瞎起哄!有的人对他说:‘陈文海就是能力太差,连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都不如!’”
“我都听说啦!”敬芳充满同情地说道:“也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看不起你,都不把你当人看!”接着又说道:“如果说句公道话,无论是你的教学能力还是管理学生的能力都是很强的!有的人就是故意贬低你!”
“卢丽娟也很坏,她动不动就到校长那里去告状,我受够了她的窝囊气!有一天,我送给她一本我写的书,她问我:‘是你写的吗?’我说:‘当然是我写的。’她撇了撇嘴,这怎么可能啊?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她对别人说:‘陈文海连小学副课都教不好,怎么可能会写长篇小说啊?分明是花钱请人代写的。’”
“你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敬芳两眼放着光,“罗晓玲和杨晓兰很崇拜你,说你意志坚强,说你没有在苦难面前低头。罗晓玲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她很有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如果让你们俩在一起,你们俩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等哪天有机会,我们四个好好地聚一聚。”见敬芳满面笑容,陈文海忍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一来到陆家嘴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我真是三生有幸啊!”过了一会,陈文海又笑着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四川成都人。”
“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我们是第一次到上海来旅游。”
“是坐火车来的吗?”
“是坐飞机来的。”
“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你写的那本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说着,陈文海连忙从皮包里拿出《茶场纪事》递给了敬芳。
“哇,你好厉害呀!”敬芳接过书抚摸了一下,随后又翻了一下书页。“今天,我终于见到了这本书的作者,我好幸运呀!能在你的故乡大上海见到你,我感到特别荣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敬芳,大学本科学历,我是在我的家乡四川成都上的大学。我知道:你也是大学本科学历,学的是中文专业。你教过中学语文。你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你还挺了解我的。”陈文海跟她开玩笑:“你是不是很崇拜我呀?”
“我们大家都很崇拜你。”
“那我就太荣幸了。其实,我取得的那点成绩微不足道。”
“你太谦虚了。”敬芳莞尔一笑,“凡是有学问的人都很谦虚。”
在外滩观景台,赵琳遇到了王晓秋。
“刚才我在售票窗口见到了陈文海,他正在排队买票准备乘游轮游览黄浦江。没过多久,敬芳也去那里买票。”赵琳喜形于色,“机会来了,你赶快也去那里买票。”
上了游轮后,王晓秋见陈文海跟敬芳亲热地说着话,便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介绍一下,这位阿姨叫王晓秋。”敬芳对陈文海说。
“你好!”陈文海对王晓秋说:“见到你,我感到很高兴。”
“你不就是那个《茶场纪事》的作者吗?王志远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
“他一定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他干嘛要说你的坏话?你们俩有仇?”
“他对我有成见。”
“什么成见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不是我想多了,事实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陈文海紧皱双眉:“他把我整得好苦。”
“我看他人挺好的,他不像是说的那种人。”
“他确实整过我,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编瞎话。”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嘛?你这次出来就是来玩的,那些不痛快的事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更何况这里是你的故乡,你应该在这里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敬芳对陈文海说。
王晓秋把敬芳拉到一边,把嘴巴贴在她的耳朵上。
“你少搭理陈文海,大家都说他是神经病。”
“别胡说八道!”敬芳满脸不高兴,“我看他挺正常的,他还是一个作家呢!”
“什么狗屁作家?”王晓秋嘻嘻一笑,“那是他自封的!为了能当上作家,他都走火入魔了!这小子就是自不量力!如果他能当作家,那全国人民都能当作家了。”过了一会,王晓秋又笑着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跟陈文海是同事。她非常了解陈文海。”
“是赵琳吧?”敬芳嘻嘻一笑,“她自以为很了解陈文海,其实根本不了解。她太自以为是啦!”
在朱家角,朱旭东遇到了王志文。
“你弟弟现在过得怎么样?”朱旭东笑着问道。
“马马虎虎!”王志文叹了一口气,“我弟弟已经提前退休了。他现在百无聊赖!”
“那个时候,他不是精神头十足吗?”朱旭东嘿嘿一笑,“他曾经在我面前发誓:一定要把陈文海整死!他对我说:陈文海就是一条癞皮狗,赖在学校里不走!说陈文海整天惹是生非,给他惹了一大堆麻烦!说陈文海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太多的人!”说到这里,朱旭东忽然不说了。
“你接着往下说啊!”王志文呵呵一笑,“我这个弟弟就是太轻敌!他以为能轻而易举地把陈文海拿下,结果却把自己给拿下了!他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整天唉声叹气!他经常对我说:‘我小看陈文海了呀!这小子能耐大着呢!’”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来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杨晓兰对他们俩说:
“陈文海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顽强意志实在是太令人敬佩了!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仰,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顽强的意志?他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榜样!”
“可是在有的人眼里,陈文海竟然变成了一个无赖,说他的脸皮太厚,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他都无所谓!”朱旭东问杨晓兰:“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那是世界观的问题。”杨晓兰对他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去真正理解陈文海,他们对陈文海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
2023年10月1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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