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爹输液的第五天。
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简单收拾一下,就骑着电车往老家赶。
到家差不多六点二十,娘已做好饭,等爹吃完饭,我带着他去村委的诊所。
一般六点四十开始第一瓶,一共三瓶,输完九点多。
可今天不一样了!五点多该起床的时候,大雨倾盆而至。
看了一下手机,七点左右雨势渐小。那就雨小了再去吧。
七点,雨蓬上的声音渐小。一场大雨,空气凉爽了不少。我这样的怕冷之人,天稍一凉,就得赶紧加衣服。其实我挺想拿一件厚外套,既御寒也防雨,但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多此一举,就只加了个衬衣。
出发不久,就后悔了。刚出门的十分钟蒙蒙细雨,过了第一个红绿灯,雨势已到了非得撑伞的地步。
我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紧车把。风太大,我的伞时不时将要被掀翻,我不得不把伞压得很低,把伞柄紧靠我的肩膀,用脖子和肩的力量缓解一下我手腕的压力。
最难忍受的是冷。我穿个七分裤。有一条腿尤其不能受凉风,哪怕这是夏日雨后稍凉一点的,我都感觉它已刺骨,凉的发疼。要不是还有件挡风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咬牙承受这种凉。
举伞的手臂也是深深感受到了不想再忍的凉,不由自主地想往挡风被里缩,结果两手一松,车子瞬间倒地。所幸,除了左小腿咯在了车上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不想再走下去的风雨路,也得扶起车子,咬′紧牙关往前冲。
好漫长啊!
电话想起,是娘打来的。肯定是不让我再回去了,可是,爹还得输液呀,不可能让他在风雨中一个人独自去吧。
继续往前走。至于风雨中的那些寒冷和袭击,没有办法,只有一个字“熬”。
终于到了村口,有人对我说,爹已经去诊所了,刚走不久。
于是立即调头往诊所跑去。
爹正静静躺在输液床上。看了一眼,第一瓶也就输了十分钟左右的量。时间八点整。
同室输液的几个病友还在。趁某人出去的间隙,其中一位病友的家属小声对我说:“幸亏你又回来了,不然,可让那一位又有话说了。刚才还一直嚷嚷,看吧,指望闺女中吗?这一下雨,就不来了。旁人都体谅说,下这么大,她也不会开车。离这儿也远。结果人家说,那下着雨,我不是也回来了。”
好吧,我算明白了,在一个斤斤计较和算计的人面前,无论你做与不做,总会让他不满意。他想挑刺,你哪里都是错。
我想,在对待父母的问题上,尽己所能,无愧于心,无愧于子女这个称呼即可,毕竟,乌鸦尚有反哺之义,小羊也懂跪乳之恩。
可是,有些人类,连动物也不如。
只是,人间毕竟还有一些正义在。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都有年老体弱的时候。
老了真是可怜!我看着这些输液的老年人,想想,拥有一个不被可怜和同情的老年,真的太不容易了。
窗外又开始大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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