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伍迪·艾伦依旧是一个怀疑论者，仍然坚信上帝存在是愚弄人的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所有的作品都无情地嘲讽了上帝存在这一事实，指出理性才是唯一的出路。但不可否认，伍迪·艾伦绝不是一个悲观的宿命论者。他那些奇幻的作品背后，蕴藏着巨大的温暖人心的力量。从《安妮·霍尔》到《魔力月光》，伍迪的坚持并没有改变，依旧尖酸、犀利，尽挖苦之能事，然而他的态度却缓和了。
虽然伍迪努力刺破上帝的面具，但恐惧、辛劳、迷茫、无助并没有在生活中消失。对于未来，我们还是一无所知。伍迪的态度是，上帝绝不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就比上帝更加全知全能吗？这又是一个难题。伍迪送走了上帝，但生活依旧没有改观。那些在爱情中甜蜜欢笑和在苦难中极力挣扎的人一样机械，一样无助，一样需要未知力量的指引和安慰。伍迪后来洞察到，并不是上帝出了问题，而是生活本身。生活就是最高的上帝。它与你的宗教、信仰、受教育程度、家庭出身、生活方式等等全然无关。支配生活的，仅仅是人类生存的本能，以及如何利用这个本能过得更好。
也就是说，事实上，其实是我们支配着上帝，而并非上帝支配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无常都是感性的，也都是理性的。感性，是因为这些并非治愈创伤的良药；理性，是因为它并非人所能控制。伍迪有时候给人一种错觉，他把他自己看作上帝。虽然这种错觉很恍惚，但对于伍迪是致命的缺陷。尽管艺术家有时需跳出来，站在高处，用他的灵魂俯瞰世界。但毕竟肉身还在地上，没有这幅皮囊四处行走，灵魂不过是个瞎子。
我相信伍迪的故事还没讲完，但愿他不再跟上帝较劲，也不再絮絮叨叨地说教了。相信生活中伍迪一定是个滑稽的老头，不过最好不要看上去像个神经病。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个同样无趣的东方人对西方人冒昧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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