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金在他的虚幻现实主义长篇小说《绿里奇迹》中,向我们展示了不同心理特质(借用阿德勒心理学的名词,有点走火了)的人在生命即将被终结时的种种表现,并通过保罗的叙述和亲身经历后获得的异能告诉我们,上帝,或许是存在的。
1/坏人是天生的吗
小说中出现的真正的坏人(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死刑犯)其实就一个,绰号小比利;而其他三个人,训练老鼠(金格先生)表演马戏的法国佬、回忆18岁美好时光开场不久就领盒饭的、疯疯癫癫的老图(我怀疑他是装的)严格来说都被作者定义为可以改造好但为时已晚的罪犯。而科菲,则被塑造成拥有奇幻魔法的天使的,以悲剧出场并悲壮结束。
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认为某个家伙真是坏透了,骨子里就是个坏人。真是这样吗?
三字经第一句说,人之初,性本善。刚出生的婴儿几乎是弱小到不堪一击的,他必须本能地向保护自己的人示弱并通过额外地获取所需要的关爱得到成长缓解生存压力,这个过程中会慢慢地形成他与社会互动的心理基础和世界观。从这个角度看,婴儿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是利己的,还是挺精致那种,不能用成人世界里的标准去评价它为恶,但似乎也和善不太沾边,是本能。
阿德勒说心理活动只存在于可以自由活动的生物体内。嗯,于是我们得承认人属于动物类别之一,只是因为人类创造了保护自身发展壮大的文化因而成了万物之灵。既然也是动物,就必然有野性的一面,如果后天没有社会的不断教化去压制它,放任自流地成长下去结果可想而知一定是与生俱来的野蛮基因战胜普遍有效的社会共同认知,进而与社会抵触被孤立,成为众人的对立面也就是我们大家口中的坏人。或许,潜意识里的恶(动物性)没有被及时察觉并教化掉,是造成坏人天生的主要因素。诚如斯,坏人不是天生的吗?
2/上帝应该什么颜色
正如保罗所言,时间很公平地让他目睹了好友、家人、朋友的相继离世,却因为他接受了科菲的异能而活到108岁还健在,不得不感受着科菲曾经的痛苦。
约翰·科菲是个高达一般的黑人。我猜作者之所以把上帝派来消除人世疾苦的天使描绘成那个模样,除了想量化宗教力量感之外应该是向耶稣致敬。因为有一种说法是,耶稣基督是黑人,[害羞]
惊喜不?意外不?一点儿也不!如果我们承认说万能的主早于人类而存在,那他一定是在七万年之前就诞生了。考古证据确凿地表明今天的地球人种分布起源于东非大陆的智人出走,上帝于是根本不可能产生于被智人消灭的尼安德特人(活动范围在欧洲);假如我们认为万能的主要远远早于人类的存在,那他更应该是在五十万年前就活着,那就更加只能是个非洲人,[呲牙],事实上,所谓耶稣基督的诞生,本来也是那些大主教们集体开会商量后定出来的。很像我们现在成立公司并确立企业文化和源渊传承的过程。
这么说来上帝是黑是白还重要吗?其实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不同肤色的上帝必然会喜欢同一色系的他的子民,否则中国的皇帝也罢外国的君王也好,何以一定要扯上与所在国民心目中公认的神的关系,号称自己是天选之人呢?当然是这样才有权威性好骗嘛!政治正确。
3/政治和正义不冲突
不过,在号称民主旗帜的美国,政治正确已经扩大了范围。除了蓬佩奥被爆料私底下说川普其实是个傻蛋但台面上依然要舔狗这种生存哲学般的正确之外,就算内心里说你是黑鬼我还是必须笑着说nice to meet you,而这个正确才更可怕。可怕在它根本不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对方有资格和自己平等,而仅仅是停留在语言描述中。
在《绿里奇迹》中最典型的镜头有三个,一个是科菲被误解时现场白人的眼神和话,一个是佩里押解科菲进入绿里时嚷嚷的内容,以及科菲的白人律师尽管遵从法律的要求做了辩护但内心却顽固地推定他就是杀人犯!所以,以公平正义的名义歧视你和政治正确的环境包容你的双重镣铐之下,成长为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善良人只能是煎熬但唯一的选择。
斯蒂芬·金也无法免俗的原因之二,还应该是和小说情节设定以及由人物的善恶冲突撩动读者的情绪有关。文化作品如果不能与受众建立广泛性思想共鸣,基本上就得屎了。所以,通过作品表达对国家社会家庭人情善恶价值观等的认同或反对,并由此推动某一种文化在全世界的影响力,本来也是文化人的责任和欲望。所以作者用科菲给哈尔的妻子治疗癌症并转嫁给佩里让他发疯开枪打死小比利和科菲自愿选择结束痛苦的情节设计,诠释了“正义从来不会缺失,只会迟到”的正确。人人都喜欢的大结局。
4/奇迹是存在的
科菲坐上电椅的时候,我其实是很盼望金格先生带领老鼠村的老少爷们杀回来咬断电缆救主的俗套奇迹发生的。
作者没有继续给我们这样的无厘头需求加码,而是选择让科菲赋能给保罗和金格让他们延续自己的生命并低调地体察他人的痛苦,使我们在影片结尾部分看到小木屋场景时悄悄地有点激动。
谁说奇迹不会存在呢?科菲在绿里创造的那些虚幻不可思议的东西,在老鼠都能活64年之久以及保罗能坦然等待死亡来临的心态,和作品传递的爱终将成为永恒的主题,才是真的奇迹!
监狱是社会的极致缩影,更是人性的角斗场,绿里,作为它的巅峰片段而存在时,这里发生的一切天然地具备了成为奇迹的一切要素。尤其是豆瓣给出9.1的高评分肯定这部黑色幽默浓重的政治色彩文艺片,你不觉得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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