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或许早就淡忘了邻居这个词汇。高楼的入住,正好满足了人性中想要关门闭户逃避交往与现实的部分。
我住到丁字桥十年,一层有三户,隔壁是出租屋,川流不息不知道走了多少批,对门的最开始住的什么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往往在外面疲惫了一天,最想做的就是关上门,卸下面具,不与人语。
前年对门的房子卖掉了,是一个市场卖米的亲戚购买的,轰轰隆隆装修后,搬了进来。我大概看了下装修的风格,与房主人也打了下交道,似乎双方都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欲望,于是就此没有了下文。
后面我去外地学习一个月,回来听说我家的比熊咬了对门的女主的脚。先生赔付了一千元,然后更是没有来往。
最近疫情,我坚持每天六点在小区晨练。几次遇到对门的男主,也就是我的邻居,他主动与我打招呼,并且与我一起快走。由此听到了关于他的许多故事。
他是红安一所学校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据他说今年是他休息最长一个假期。
男主约莫五十多岁,总爱穿一件白衬衣,面料虽然不太好,但足以显示他作为老师的知识分子身份。
难得的是他没有像城市中的男人,早早华发尽无,还保持很好的头发,并且根根精神抖擞,应该是被红安原生态滋养过。
他很多话,一定的素养让他的话不是很讨厌,反倒成为我每日锻炼中的笑点。
昨天他告诉我我们楼上有一个老太,和他说话说哭了,诉说她一生勤谨,给儿子买了房,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他们却不搭理她。住在一个屋里,却要开两个锅吃饭。
最有趣的是他分享他女儿的事给我听。女儿94年出生的,他说他给他介绍十几个朋友,甚至不惜托人,到处找优质男。当时我有些笑喷,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父母?
他说女儿的男友必须他同意,他老婆同意才能行。最后的重点出现,在相亲十几个男生后现在终于有一个正式交往的男友,说昨天周末两个人又出去约会。男朋友开的宝马X3来接的自己女儿,如今一切往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同时问我女儿是否谈了朋友。我有些汗颜,说女儿谈了五年朋友了,除了知道男孩子的单位,其他的情况我并不是太了解。他说那一定要管,不能不管。
他语言的肯定与严厉顿时让我有失职的感受。是啊!对女儿男友不满意,好像我们也没有太多表达。每个家长心中都有自己期待的子女伴侣模式,问题是这是我们自己的,与女儿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强制孩子吧!我和他爸爸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只要他们幸福,其他都不重要。
今天的晨练,他讲到学校里面的孩子他经常打他们。我一下愣住了,还可以打?他也分享说他们学校有一位老师没收了一位12岁学生的手机,结果学生选择跳水淹死了。他说事后赔偿了22万。他还说只要敢死,就有人敢埋。而且有特定国家政府部门来处理这些事。我有些不明白,追问说什么部门?他解释说国家安全局,有专门的警察来维护上门堵门等安全问题。
我默默听,对于现实我没有发言权,毕竟他才是真正在一线的教育者。关于打人,他说不能不打,他曾经将几个孩子从监狱的门口拉了回来。他表达乡村的孩子皮实。光说听不进去,只有打,而且家长也鼓励打。
谈到收红包,他也很坦然,说家长会给,这样他们将孩子交给学校老师才会放心。他大概看到我的疑惑,说红包很小,100到200元的样子。我顿时松了口气。想起那个时候孩子上初中,我的忐忑,害怕不送受忽略,送也怕嫌少 的心境。回想那个时候送红包的尴尬,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也由衷希望学校这个地方能够纯净起来。
最后的亮点是他们每年清明都会去程颐程颢两兄弟碑前献花,祈求自己手上的学生顺利。也会去木兰山上香,祈求更多的学子考上理想的学校。还有说高三学生高考前会请大师来学校,教会学生穿什么衣服,据说2021年两个学习蛮好的学生让他们穿红上衣黑裤子,离开学校的时间是上午八点零八分。
我问他这样做有用吗?他摇摇头说,没什么用,尤其对他这种半信半疑的人更是没用。
于是在这位邻居的说道下,我围着小区走了九圈,愉快地结束了早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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