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在了,久久提起笔又放下,现在才来说两句。
说起来,表哥走的这么年轻这么急,我不能说没有责任的。
至今我们全家搬到省会大城市里,已经有十年以上了。大约是在三年之前过春节,表哥打电话要来家里,很快就来了,在家一块吃的饭,那次他就喝了不少酒。我的母亲有点嫌恶,一是把家里过年买的几瓶酒都喝光了,一是说话特别多,妻是挺赞赏表哥的性格的。
那时我才知道他在这里一家火锅店打工,快意恩仇的事特别多,谈的肆意畅快。临走我把他送回去,到了火锅店,又拉我上去,让我看他的人缘好,吃得开。还嘱咐我的车没洗,太脏。说要常联系。后来结果是没有联系。在这犹如人海孤鸿的城市里,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我的表哥。一来是忙,二是似乎受了母亲的影响,有叶公好龙的倾向,平日里都赞美真性情,一旦真遇到,就避之唯恐了。
人走的时候没告诉我,人埋的时候才通知我。
就在我们一家在的城市出的事,家人到的时候,人已在太平间,后来听三哥说,人家说如果不连夜走,早上就要火化,家里人无论如何总怕不能入土为安。火锅店出了三万五,打官司不知究竟。就妥协了,连夜拉回来,尽快把事办了,毕竟大家都忙,个人有个人的事。人究竟怎么走的,同事说是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病,竟然以前就常说胸闷云云。真相就是一个谜了。
走的时候,也算革新了,用了三轮和挖机。那是村子东头的一块高高的林地,满是一座座坟,送葬的队里有人说,他妈妈就在二哥旁边,都四十年了,笑说以后挨着还能聊聊天,不寂寞了。众人都便埋便说笑着,唯有孩子哭的凄厉。二哥的女儿,小时跟着妈妈离婚走了,大了,妈妈也改嫁了,结婚了,带着女婿回来跟二哥一起过。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和女儿一起自然开心,孩子也有了孩子,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要钱,压力山大。又没有一技之长,脾气也不好,时间是快到年关的时候,让人推荐到了以前那家的分店,没多久,就出了事。
我小时在农村里,有一年村里要修水坝,每家都要派劳力,我的父亲在外地务工,回不来,我才十岁不到,记得表哥来帮忙,在我家住了一阵子。那时他的年龄也就二十出头,身体特别好,他是那种干活特别不惜力的,似乎身体有使不完的劲,特别健壮,不是很高,面色红扑扑的,印象非常好的一个人。
记得他有一次给我讲过抓野兔的办法,不能直奔兔子而去,要围着兔子绕圈,一会儿把兔子绕晕了,再去抓,兔子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跑了,我还没有机会试过。
在物质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之后,物质没积累多少,心却越来越粗糙和荒芜,无可逃于天地之间,沉沦也谈不上,只是暗暗消失不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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