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故人,是一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
故人姓杜,我们称他杜伯父。杜伯父是我父亲的儿时玩伴、高中同学、挚交好友。杜伯父家和我们家的渊源可上溯到上上代,可以说是三代交好。杜伯父的父亲是建国后第一代飞行员,复员后定居在西安,于是杜伯父的兄弟姐妹就成为第二代西安人。每逢老家有人来西安,杜伯父就忙前忙后,联系住宿的地方、设计旅行路线、全程陪同游览,每次都要忙上好几天。
上午给伯父打了电话,不巧的是外出不在家。于是,约好晚上再聚。晚上七点钟,伯父打过来电话,告知我们乘车路线、具体位置。我们在地铁口翘首以盼,等了约二十几分钟,见到了伯父、伯母。比上次相见,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许。结伴同行,由于游人太多,走了好几家饭店都是人满为患,又走了好几条马路,终于来到一家食客不多的店,菜一端上来,俩孩子已是狼吞虎咽。
吃完饭,伯父、伯母又陪着我们徜徉街头,观看夜景。许是今天走路太多,没走多远,俩孩子就喊着腿疼,时间已是晚上将近十一点了,不忍两位长辈太过辛苦,于是各自分别。走在路上,伯父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们坐上车了没有,问我们到住宿的地方没有,问孩子们可还走得动,就像父亲一样关心!
翌日,我们打算去看望杜爷爷,已有五年未见,问好住址,又转了一次地铁,刚出地铁口,杜伯父已经在等候。辗转又走了十分钟的路程,见到了杜爷爷、杜奶奶,他们又苍老了不少,但精神还好,都已是90岁高龄的老人了。杜奶奶一看见我,就紧紧拉着我的手,询问什么时候到的,在哪住?老人由于中风的后遗症,右手不停抖动,搀着奶奶,坐在了沙发上,我挨着奶奶坐在旁边,大家说起话来,到了喝药的时间,奶奶颤巍巍地端起药,我连忙帮忙端着碗,好一会儿,奶奶才把药喝完。
杜爷爷有点耳聋,和他说话要很大声,刚开始,并没有认出我们,在再三提示下,才认清楚我们是谁,话语一下子亲切许多。爷爷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回忆起自己的峥嵘岁月,讲起了自己的历史。当时他作为我们县选出来八个人的其中一员,参加空军,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代飞行员。那时,条件很艰苦,机舱只能站一个人,穿棉衣,操作飞机不方便,只能常年穿单衣,冬天的时候,手都冻伤了很多次。爷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谈起如何打落美军的飞机,侃侃而谈,在讲述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硝烟四起的战场。
由于常年在机舱,杜爷爷落下了腰间盘突出的职业病,这几年越发厉害,已是五年没有回老家了。说起老家,爷爷眼里流下了热泪,老人还能回忆起自己老家的那个巷子。是啊,故乡是每个在外的游子魂牵梦绕的地方,是忘也忘不了的!
由于要赶车,我们只能匆匆告别,爷爷、奶奶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念叨:“咋说走就走呢,不多待几天?”听着,一阵阵心酸涌上心头,我们只能一边说:“下次一定多住几天。”一边不舍地松开爷爷、奶奶的手。
临别时,杜奶奶要送我们,看着她颤巍巍的样子,我们再三推辞。杜爷爷执意送到了门口,我们走出了很远,回过头,老人还在那站着,这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爷爷,每次离开,也是这样站着、这样看着……
爱需要传承,亲情同样需要传承,我们家和杜爷爷家的亲情会继续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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