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达武夷山,我们一行人于8月11日正式开始武夷山段为期一天的溯源之旅。
早上8点钟,车队准时出发前往晋商万里茶道的起点——武夷山市的下梅村。
下梅村距离我们酒店有9.3公里,沿路先是经过一段新盖的别墅区,慢慢道路两旁开始出现青翠色的茶园,当车队驶过一段36米的下梅大桥,很快我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等候我们的除了联络员外,还有一位当地中心小学的邹姓老教师,当地人称他“邹老师”。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响亮的头衔——清代茶商邹茂章第三十代传人。
据《崇安县新志》记载:“下梅邹姓原籍江西之南丰。顺治年间由邹元老由南丰迁至上饶。其子茂章复由上饶至崇安以经营茶叶获资百万,造民宅七十余栋,所居成市”。康熙年间,邹家靠着与广州十三行的关系,几乎垄断武夷山茶叶出口广州的贸易。雍正年间,清朝和俄国签署《恰克图条约》,山西商人为满足俄国人对茶叶的需求,开始从福建崇安收购茶叶贩卖至俄罗斯,由此形成了我们现在所要重走的“中俄万里茶道”。这其中以邹全荣的先辈邹氏与山西常氏的两家的贸易具有代表性。
(前面这段说了这么多,主要是帮助自己理清邹家的发迹、万里茶道以及邹常两家往来三者之间的关系。由于我所了解和掌握的知识有限,即使在采访过程中我还在错误地以为邹家的发迹与常家有很大的关系,对一些时间节点也掌握的有偏差。)
为了让我们了解邹家这个外来户在下梅村的历史,邹全荣老师带着我们沿着道路左边的梅溪,从水口步行至当年转运茶叶的景隆码头,经过狭窄的芦下巷来到邹家最先落脚的老屋,再顺小路通往发迹后修建的邹家祠堂。邹老先生强调,我们脚下所走的路,正是200多年前邹家人的脚步。
邹家祠堂位于那条著名的“当溪”中段,现在已经成为下梅村的重要旅游景点。但我们此行绝不是怀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沿途寻找探访茶道的遗址遗迹,采访到相关的人物和故事才是关键所在。除非能有新的发现,否则在早已知晓的景点参观只是浪费时间。遗憾的是,我们在下梅村并没有大的发现,于是紧接着驱车前往下一地点,位于崇阳溪边的赤石。
由于受鸦片战争后五口通商口岸的冲击,再加上太平天国运动的动荡,光绪年间,崇安地区的茶市中心由下梅村转移至位置更优的赤石。在当地记者的帮助下,我们在赤石找到了武夷岩茶瑶珍老字号第十二代传人刘水生。
刘氏茶叶号称百年岩茶世家。有意思的是,和邹家这个外来户一样,刘氏家族同样不是地道的本地人。据刘水生介绍,他的祖父刘建樟当年从沙县来到武夷山,在茶厂做学徒,并且将制作武夷岩茶的技艺传给了刘水生的父亲,父亲再传给他本人。在我们的要求下,他和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向我们展示了当年他祖父刘建樟用过的印有“建樟”两字的茶箱,以及一套比较完整的茶叶品名印章。
采访完印章后,我们绕道屋后,穿一小段青石板路后就来到了崇阳溪。可能是因为福建武夷山地区独特的地理地貌,在我一个汉江边长大的湖北人看来都可以称之为河的地方,他们往往称之为溪。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我个人的理解是,这边的“溪”(也就是我所的河)虽然算的上宽阔,但水位很低,隔一段距离就有石头裸露在水中,称之为溪也未尝不可。也正因为如此,当地人只好用竹筏贩运茶叶。
眼前的崇安溪的景象与其说是荒废,倒更像是一条沉默不语的溪流。河水清澈见底,岸边长满了低矮的杂草,通向岸上的青石板路破败不堪,想必平时少有人走。赤石,意思是红色的石头,当年茶商贩运茶叶的繁忙景象就像这赤石的得名,早已失去它最初的意义,只留下我们在岸上茫然地望着这河水流淌。但生活总会在一些时候给人以希冀。就在我们沿路返回的时候,我经不住这河水的诱惑,独自一个走下河滩,却见远处一渔翁驾着竹筏立于水中,好像要将我带回100多年前的时空。
前面一段抒情地有点过了。队伍集合后我们出发前往星村,在当地吃机关食堂。
据《晋商万里茶路探寻》:清时,崇安县有两个重要的茶叶集散地。一个在崇安城南三十余里梅溪下游的下梅村,另一个就是红茶的原产地桐木村所在的星村镇。
在邹全荣老先生的带领下,在星村见到了大红袍茶艺制作传人应菇仔。他引领我们参观了小竹园茶园。
武夷山的最后一站是瑞泉博物馆。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武夷山市委宣传部的张晓平部长和武夷山市旅游局党委书记周洪舰。据张部长介绍,今年11月份将在武夷山举行第三届“万里茶道”与城市发展中蒙俄市长峰会,届时也将向武汉发出邀请。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早上向铅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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