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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网上有个讨论,是关于领导价值的。有一个部门经理,部门从来不加班,团队也是一团和气。经理很清闲,公司也觉得他没有任何业绩,就把他换掉了。
公司派了另一个人来,没过多久,部门就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各种投诉也来了。经理带领大家加班加点,忙得四脚朝天。有些难题自己解决不了,大领导也被带了进来。
这样拼了一个多月,问题终于解决了。公司摆酒庆功,团队人员互相拥抱,气氛让人感动。老板说,多亏了新来的经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经理哪一个更有价值?大家讨论的结果是,这个要看大老板的领导水平处在哪个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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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领导艺术,《韩诗外传》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鲁国的单父县县令空缺。国君求教于孔子,孔子就推荐了他的学生巫马期。
巫马期到了任上,披星戴月,废寝忘食。一年之后,单父县被治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巫马期自己却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
孔子又派他的学生宓子贱来。宓子贱的作风完全不一样,他在县衙后院,修筑了一个琴台,每天弹琴鼓瑟,卡拉ok一唱一天。一年下来,单父县同样被治理得风调雨顺。
巫马期身体好点了,就跑来和宓子贱交流工作心得。看到宓子贱悠哉悠哉,他很是困惑。
宓子贱说,我和你的工作方法不一样。你是靠自己的努力,可是事业越做越大,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完做好。
我呢,调动合适的人,做合适的工作。事业越大,可调配的人和资源也就越多,我的工作也就会越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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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大体分两种类型:一种是报时型的,一种是造钟型的。
有的老板就像公司里唯一的钟,只有他知道时间,每个人都跑来问他几点了。
他们或主动或被动,造成一种“没有我玩不转”的情势。公司的大事小情,都在他的脑子里。他大多时候胸有成竹,指挥若定,有时候忙前跑后,着急上火。一旦他离开了,人们就会无所适从,失去了主心骨。
典型的如诸葛亮,从公司的战略制订,战场上的运筹帷幄,到有人触犯了军纪,打20板子还是30板子,都要由他来做决策。他不在了,公司的估值立刻大幅缩水。
造钟型的领导也报时,不过他的主要精力是造钟。这样,不管他在不在,别人都知道几点了。造钟型的领导不想做万众瞩目的英雄,不喜欢舍我其谁的姿态。他们审时度势,创设制度,扶植新人,不打算为了事业鞠躬尽瘁。
典型的如王石,把公司扔给年轻人,自己去登山、赛艇,到剑桥读书,甚至弄点花边新闻出来。他不在了,公司照常运转,不影响万科这艘航母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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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把君主分为四类,“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最好的君主,百姓甚至不知道有他这一号;次一等的,人们亲近他,称赞他;再次一等的,人们畏惧他;更次的,人们鄙视他。
在老子看来,在报时型和造钟型的领导之上,还有一种员工“不知有之”的领导。公司运行流畅,一派红火,但很少有人知道老板到底干了点啥。似乎公司的兴旺,纯粹是运气使然,和老板没有半毛钱关系。
北宋仁宗朝,四海雍熙,八荒平静,士农乐业,文武忠良。
单以人才论,这一时期的名臣就有范仲淹、欧阳修、富弼、文彦博、包拯、司马光、晏殊、韩琦、狄青;文艺方面,“唐宋八大家”,除了唐的韩愈、柳宗元,其他6位都出自这一时期,婉约词派的高峰柳永也生活在仁宗朝;科技方面,有活字印刷术,有科技大家沈括,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顶峰。
按理说,这样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应该有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吧?
没有。仁宗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基本不在一个层次。至于治国方略、选贤任能,似乎也都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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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仁宗这个皇帝当得很“窝囊”。
一次暮春时节,仁宗在御花园散步。身边的人发现仁宗频频回头探望,却又什么也不说,弄不清什么意思。回到宫里,仁宋急匆匆地对宫女说:“渴死我了,快帮我倒碗水来。”
宫女很奇怪:“陛下为何不在外面喝水,而忍渴这么久呢?”仁宗边喝边说:“我回头找了多次,没见掌管茶水的当值侍吏,又不方便询问。因为如果我一问,侍吏必然受到责罚,所以我才忍到现在。”
包拯当监察御史和谏官,屡屡犯颜直谏。有时候,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仁宗脸上。仁宗一面用衣袖擦脸,一面耐心听他嚷嚷。唐太宗号称虚心纳谏,还免不了背后发狠,要杀了魏徵这个乡巴佬,而历史上却没有任何关于宋仁宗生气恼火的记载。
就是这样一个在朝臣面前灰头土脸的皇帝,死的时候,“京师罢市巷哭,数日不绝,虽乞丐与小儿,皆焚纸钱哭于大内之前”。
这样一个文艺鼎盛、百姓乐足的盛世,和仁宗的领导有没有关系呢?
上古时期,流传着一首《壤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太阳升起时,我起床劳作;
太阳落下时,我回家睡觉。
我自己凿井取水,种田吃饭。
帝尧做了点啥,有我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的不错,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你问问路边的小贩,当城管突然冒出来的时候,他们是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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