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要从《我的前半生》说起(捂脸)。
有这么一段。
老金为了聚会着装和罗子君产生了争执,他觉得子君穿得太好了,两个人不相配,没面子。子君就说了一句话:“从我离婚到现在,我学会了一样东西,面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放下的,却又是最没用的东西。”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听到她说出这话的瞬间,觉得她这次是真的成长起来了。
这是她自己经历中的深切感悟,不是一句空洞的话。
卖鞋时遇到熟人,本来还尴尬得想躲起来,躲不过去索性大方地向对方推销,顺利卖出一双价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
到下一次,陈俊生和凌玲到店里买鞋,她就不再尴尬不再躲了,完全放下身段要蹲在地上帮凌玲换鞋。她若无其事,热情服务,倒是陈俊生和凌玲很尴尬。她趁机卖掉了两双鞋,价值10000+。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同事问她是不是有种打掉牙往肚里吞的感觉,她说,我只知道我又是本月的销售冠军了。
真实的生活会逼你突破很多下限,让你变得“厚脸皮”,知道孰轻孰重,不再为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概念埋单了。
这时候,你就真正地强大起来了。
但这些,其实还不完全是本文的主旨。
罗子君的这句话,触动了我搁置已久的,对“面子”问题的思考,所以想借此文探讨一下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社会现象。标题,多少有点蹭热度的嫌疑。
1.“面子”的本质是什么?
生活中让人觉得“有面子”和“没面子”的事都很多。
有房有车是有面子,房子大开豪车更有面子,孩子读名校、工作好,父母有面子……这些都是最一般意义上的“有面子”。
相反的情况,当然就“没面子”了。
春节回家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小伙伴们,大概对“面子”感触最深。各种问题扑面而来,总会有哪一个,让你觉得羞于回答,让你“没面子”,并累及父母家人。
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地域,让人觉得有面子的事也有很大不同。
中国大力发展工业的年代,工人阶级让人艳羡;文革年代,军人、红卫兵成了被追捧一族;改革开放了,下海经商很有面子;当前这个多元化的时代,有钱、有闲、有才等等都让人有面子。
“面子”到底是个啥东西?
在不同时代被人们认可追求的东西,便是当时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具体体现。
当你的身份或行为符合主流价值取向的时候,你就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接纳和认可,即社会对你的肯定。
得到了这样的肯定、认可和羡慕,你就会觉得有“面子”。
所以,我姑且把“面子”定义为“被肯定感”(这种“肯定”来自于他人)。有“面子”就是拥有“被肯定感”。一个人的被肯定感越强,他就越觉得有面子;被肯定感成为负数,就是没面子了。
这就是面子的本质。
2.“面子”为什么如此重要?
换句话说,“被肯定”为什么这么重要?
窃以为,这是有其生物学基础的。
人是群居动物。
在群居动物的族群中,一个个体如果生病或表现异常,就会遭到排挤。一旦它不被族群接纳,迎接它的就是死亡。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所以对群居动物中的个体来说,被群体接纳认可,是它生存的先决条件。
这就是为什么在人类社会这一群居体系中,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去争取被主流价值观认可的东西。
当你被主流社会认可的时候,你就有了“面子”,也才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群体对个体认可的极端例子,就是动物族群中的“王”,或人类社会的“皇帝”。
曾有朋友说过,“权力是一种协同”。即,权力是社会群体对某一个体或某一群体协力认同的产物。
“皇帝”的权威被他国土内绝大多数百姓所认同,他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无限丰富的社会资源。
即便是大猩猩族群里,头猩猩也会有很多妻子,而年轻的猩猩,根本无法获得跟母猩猩交配的机会。
现代社会,除了被拥戴的政治人物,这种协力认同还被分散到影视明星、当红主播、公号大咖等人身上。肯定你的人(粉丝)越多,你的收入就会越高。
从母婴关系角度来说,一个哺乳期的婴儿,他能否活下去完全仰仗他的母亲。被母亲接纳肯定,就意味着他可以获得资源——母乳和照料;如果被母亲抛弃,对他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当这种被接纳、被肯定的需求被内化,它就成为一种稳定的心理结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从小到大总是需要被肯定、被鼓励,总是要从别人的眼睛里,来映照自己。
这需求的另一面,就是被抛弃恐惧(Fear of Abandonment)。每个人都终其一生,或多或少地,保留了这种心理特质。
所以,发明了社交平台点赞功能的团队,真是无比伟大,若不是歪打正着,便是洞悉了人类内心最深层的需要。
以上就是“面子”意义的两个层面。一是帮助我们获得社会资源的现实层面,二是与现实状况没有直接关联的心理层面。
这两个层面不是截然分开的,经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为什么罗子君说“面子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们会深以为然?
因为多数时候,我们舍不得丢掉的面子,仅仅是一种心理需求。
比如,罗子君在精品店卖鞋的消息一旦传遍朋友圈,她会很没面子,但那些看不起她的所谓“朋友”,会影响她的经济收入吗?恐怕不会。
还有些情况,“面子”就与我们所能获得的资源挂钩了。
还是说罗子君,当她“贺涵朋友”的身份被认可后,她在苏曼殊那里,地位就瞬间跃升了,不仅能保住工作,还得到了特别优待。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3.人能摆脱“面子”的束缚吗?
或者说,人能不要“脸”吗?哈哈。
结论是,很难。
先说影响我们资源获得的面子。你可以特立独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但在你赖以谋生的专业领域,别人对你的专业评价,恐怕必须在乎吧?除非你已做到财务自由。
贺涵之所以牛逼傲娇,是因为他专业素质过硬啊!即便如此,他为唐晶“顶包”之后,专业声誉严重受损,也还是落得颜面扫地,卷铺盖走人。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再说已成为心理结构的被肯定需求。这是最普遍的、时刻与我们相伴的一种需求。
我猜可以摆脱它的束缚的,大概有三类人。一是精神病患者和某些心理障碍患者,二是反社会人格者,三是极少数生活在真理中的智者(包括自以为在践行真理的无知老中青少年)。
第一种不必说了。
第二种反社会人格,未必真的摆脱了面子束缚哦!表面上不在乎,极可能是求而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比如念不好书去混黑道的愤怒青年。在心理学上,这种心理防卫机制,被称为“反向形成”。
那么第三种,当一个人足够地智慧和清醒,即便全世界都在否定TA,TA依然可以活下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文革时很多大学问家,遭遇了非人折磨、彻底否定,还能劫后余生。
TA已和内在的权威/真理互相认同,用自己的智慧肯定了自己。
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说,“精神上与世界相连可以有多种方式,斗室中信仰上帝的僧侣,牢囚中与战友同仇敌忾的政治犯在精神上是不孤独的”。
回到普通人身上来。总体来讲,我们确实会感到“面子”的束缚越来越弱,为什么呢?
一个人对“面子”的依赖程度,取决于TA对生活于其中的社会关系的依赖程度,二者是成正比的。
社会形态越落后,这种依赖越强。比如熟人社会(农村或乡镇),个体获取任何资源可能都依赖于良好的个人信誉和社会关系,那么“面子”(不管是哪一层面的)当然就至关重要了。
但是在陌生人社会(社会分工精细的都市),个体想获得资源,可以不依赖于个人形象和人际关系,而是付费购买服务,“面子”的作用被金钱取代,它就没那么重要了。
一旦物质层面的面子需求束缚减少了,精神层面的面子需求也就容易松动了。
生活方式的多元化,也让人更少地依赖外界的认可。
一个人也许没有钱,但TA可能行万里路,阅历丰富;也许不修边幅,但可能读万卷书、见识不凡。
罗子君|面子是最难放下,又最没用的东西 - 我们可以“不要脸”吗?即,在某些方面得不到社会肯定的人,也许会在另外一些方面得到肯定。并且你总能找到一件事,让你觉得是被肯定的,有面子的。人们无需也不再愿意,付出巨大努力来获得全方位的认同。
4.如何摆脱“面子”的束缚,活得更自由?
首先分清你要的面子是哪一种。是关系到面包的吗?还是单纯的心理需求?或者两者的占比哪个更大?
如果关系到你的钱袋,好好维护它,有了钱,你才能对指手画脚的事儿逼竖中指。
如果是单纯的心理需求,或更大程度上是心理需求,问自己一个问题:满足它对你的成长有建设性的意义吗?
比如提升你的自信和价值感,比如让你交到对你的成长有助益的朋友。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适当去维护它,但要保持清醒,不为它所累。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你只是无法对“面子”断奶,那就放下它,享受一下对他人目光说“关你屁事”的快感吧。
把维护没有实际意义的“面子”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个人成长、自我实现上,最后,你才可能获得更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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