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流浪儿,自他有意识的时候起,没有父亲,也没母亲。有的也只是贫民窟肮脏的环境,和每天看着别人因为一点食物而互相争吵打架的场面。
他不爱说话,每天总是一个人。多少个夜里,他时常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一个角落里。还是不说话,沉默,再沉默。
直到有一天,一场狂风大雨突然席卷了这个偏僻又不太安稳的贫民窟,于是,很多人都失去了这唯一的一个安居的地方,不得不变成了流浪街头靠乞讨为生活的乞丐。
“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这样低下的生存着。”他心里思忖着,其实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像蝼蚁一般活着,早就在贫民窟的那段生活磨去了生存的自尊,没了自尊,又谈何存在。
于是他就成了只靠手脚生活的劳力工,每天早出晚归,每天风吹日晒,每天只有几钱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他从来不说话,也没人见过他说话,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时间一天天过去,慢慢的他的手结起了厚厚的茧,他的脚也变得更厚实,而他的脸也是晒的通黑通黑的,于是大家平日里都叫他小黑子。
工里的师傅见他为人厚道,干活踏实,于是对他很是喜欢。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给他多拿一个馍馍,只是师傅平时里干活性情暴虐,对工人却是又打又骂,包括他。
有一天,堆积在一起的工货像是山一般不小心倒塌了下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体上,师傅像是被触怒的雷霆开始霹打着连忙慌慌张张搬运货物的工人们。
最后黑子的身体被几个工人一起拖了出来,身上满是血,有一只腿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看着这一片翻倒,恼怒的师傅就把眼前的这个老实人狠狠地毒打了一顿。
他离开这个工地,断了一条腿,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受不过气的一位工友找到了他,寻计和他一起开个门面,简单维持个生计。
就这样,他拿出了自己不多的所有的积蓄。
这是他第一次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勤恳务实,慢慢地滋长了工友好吃懒做的习性。他任劳任怨终归也是一个人的体力。最后,因为经营不善,店门倒闭了,那个工友见状卷着最后的一点钱跑了,他累得一场病。没有把成本挣回来,所有的积蓄赔了尽光。
几经桑年,他一个人终觉得孤单了,想成一个家。开门店的时候他暗暗地中意一个每天停在对面马路给拉车父亲送水的姑娘。
于是,他拼命地挣钱,不想再过苦日子,也想让她跟自己过上好日子。
所谓的好日子,对他来说就是一日三餐不愁。
可是现在他没有钱,也落得一身病,不知哪日犯了混,他见着那女子,就是不愿松手。只见那女子见着他黑乎乎的脸,厚糙不堪的手,还有唇上干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直接被吓得跑掉了。
他的病越来越重,拖着重重的身体开始流浪在街头,他还是不说话,以前的人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不免要嘲笑他一番,因为大家起码都还活着。
那天雨夜里,他死在了楼街头的灯光下,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淡黄的灯光,嘴微微张开着,好像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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