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华学写诗(续一)

作者: 张成昱 | 来源:发表于2018-06-26 06:41 被阅读345次

    五 旧人新韵

            “技术改变生活”不知是谁的箴言,虽没有什么信息量,却很有道理。我遭遇到的实例,上一个是互联网,这一个便是微信,下一个或许是AI吧。

            在荷塘的茶杯风波同时,由微信带来的老同学怀旧运动也风起云涌、如火如荼地开展着,通过微信发掘旧日的袍泽,然后大张旗鼓地举办各式各样的同学会本和诗词没什么干系,但因为遇到了几个人,一切便有了干系起来。

            首先是刘悦帆和包剑虹,高中时的文科班女生,几乎算是不认识的老同学,却依然保有文青体质的少女之心。需要说明的是,中学同学的所谓不认识,一般是指当年可能无数次在教学楼狭窄的楼道擦身而过,但却不知道谁是谁的那种无缘。

            而悦帆和我的缘分是奇怪的,我不认识她,但又久仰芳名,因为席泰。

            席泰是我前半生唯一的挚友,从幼儿园就在一起玩。那时清华园有两个幼儿园,一个是公办的大幼儿园,另一个是因为大幼儿园床位不足而在丙所后建的所谓“家属”幼儿园,也叫小幼儿园,保育员是清华的家属,往往没有编制,资质可能也略差些。虽然席泰在大幼儿园,而我在小幼儿园,但都住在平斋,不在幼儿园的时段,便总在一起。后来的小学和初中,我们也一直在一个班,直到初二期末我因病休学。

            两年后复学时,已经高我两届的席泰担心我在新的环境里人单势孤,便想帮我在那一届预先找几个朋友以便尽快融入进同学的圈子。他想到的人选一个是李铮,后来果然和我一个班,直到高中毕业,现在仍是好朋友;另一个就是悦帆,但因为没有机会分到一个班,便成路人。不过从席泰口中,知道那是一个有些古怪精灵的女孩。

            三十年后的微信大会很快就分成无数小会,或许因为文科女对理科男的好奇,我们便聊了起来,随后悦帆就建了一个群,把几个仍怀文青遗韵的中年男女凑了一个文青局。

            悦帆离开清华后去了法国,现在一个在国内的法国公司做老大,专门培养高端人才,她性格豪爽,极善夸人,听她夸,有吸毒的感觉。

            和我同在局中的另一个理科男便是滕天兵,他是我臭味相投的哥们,属于理工底子,又有一丝文青纹路的那种。虽然只在高中同学了一年,却和我一起做了一件大事:办了一张报纸。那张报纸叫“藝”,文字皆是手抄,内容早已忘记,唯有天兵手书的那个飞扬跋扈的“藝”字,令四岁开始学大字的我无限敬仰。

            那张报纸,我至少保留到大学毕业,后来就失踪了,这次收拾老房子,也未见踪迹,令我不禁惆怅。

            天兵已经定居美国,前几年回来一起吃饭,说起高一时我们两个个子比较高,都被老师安排坐在教室后面,总在课上说话,这还影响了天兵的功课,导致他没有能在高二时考上重点班。后来不在一个班,他反而考上清华无线电,算是证明了和我上课聊天的确是个灾难。

            这首更漏子便是那次聚会后所作:

    更漏子  别友人

    忆流年,伤往事,楼外蛩声如织。

    杯溢酒,掌擎刀,狼烟说寂寥。

    生如戏,谁知己,阅罢将军意气。

    休执手,慢停盅,别君无弟兄。

            离开天兵,我上重点班以后上课聊天的死党换成陈林,这导致他比天兵更糟糕,干脆没有考上清华。其实陈林分已经够了清华分数线,只是想上的热门专业计算机系不够,他家托人把他录进了计算机系,不料赶上那时清华的党委书记方惠坚抓招生纪律,发现了他,便把他剔出了计算机的录取名单,而且也剔出了清华的录取名单。

            陈林和李铮都是清华世家,亲戚里清华毕业的都在十个以上。没上清华,陈林在北航仿佛鹤立鸡群一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们高中的所谓重点班,官称是“实验班”,俗称是“预科班”,因为开办初始不正式地声称和清华物理系合办,以后可以更有机会免考入清华,仿佛预科。结果自然是一个幌子,连个特别的加分都没有。不过享受到免考的还真有一个人,就是傅萍,我们局中的理科女,当时预科班的班长,名次永远在一位数以内,堪称德艺双馨,被保送了清华自动化系。

            傅萍现在硅谷谷歌作高管,业务爱好丰富,是清华北美舞蹈队的成员,我曾看着她发来的舞蹈视频填过一首洞仙歌:

    洞仙歌赞清华北美舞蹈队众仙子次韵苏轼之冰肌玉骨

    翩翩霞蔚,雨薄香如汗。

    恣意窈窕觉春满。

    自欣然、玉袂如舞如飞,曾往者、解说花惊心乱。

    昆仑犹上下,八骏神驰,腻雪流光入霄汉。

    挥手肆妖娆,弄蝶噙芳,听不尽、莺声婉转。

    却算得清芬百年才,这时节凭谁与江山换。

            千巧万巧,傅萍的母亲王飞燕老师,正好是我清华数学系数七班的班主任,是个慈母般的老师,不仅教我们数学,还给我们同学找过对象。那时我除了体育不及格外,还有复变函数和另外不记得的一门挂了红灯,清华的规矩,四门以上不及格便要退学,我正好三缺一,王老师为此还专门找过我母亲。

            母亲很久以后都记得,“你们大学那个王老师真不错。。。”

            我们这个以诗歌为主题的同学群里,我最佩服的是何咏,她后来起了一个笔名叫琬青。琬青也是我高中预科班的同学,但那时候不太熟,属于认得也算认得,但未必说过话的那种。但她是我们群里唯一认认真真白手起家学会写旧诗,而且达到很高水准的人。她的一首满庭芳如下:

    欲写相思,却嫌笔淡,素笺残句空留。

    雁儿归去,可识旧时秋?

    梦里家山此刻,应该是、斜月如钩。

    深深院,梧桐寂寞,暮色锁西楼。

    休休,疏雨过,箫声渐起,惹尽闲愁。

    叹花落无痕,何处凝眸。

    寸寸芳心已老,怎堪忆、年少风流。

    风慵懒,尘烟吹散,吹不散眉头。

            好个“风慵懒、尘烟吹散,吹不散眉头。”风致绰约,韵律无穷。让我读罢,侵润其中之余,更有此句为何不出己手之叹。

            琬青是学化工的,工作之余,经常在世界各地游历,以天下为背景,留下无数倩影让她的朋友圈充满国色天香。

            我最自满的一首五律便是看了她的一个摄影作品后所写:

    枫晴碧落间,路断黄昏里。

    知己意如何,为谁君若此。

    千金半步摇,一瞥双秋水。

    濠上可观鱼,洛阳休寄纸。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诚如是。

    相见欢二首

    其一

    烛前罗帐轻合,觑秋娥,疑似一泓残雪透清波。

    春衫瘦,春雨骤,奈晚何。遥问故人今夜怎消磨。

    其二

    依稀又见伊人,猝失神,终是红颜白发胜清纯。

    相识久,相遇偶,莫相闻。忽恨卅年一瞬太销魂。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 雄起撑住:酒再好,比不上诗好,诗与赞一起来
      • 细水长流瑜:真才子啊:+1:
      • 烟波徒钓:太杂显得乱,平均用力不见山,似只有罗列,诗之学未显😎……
        张成昱:@烟波徒钓 我不是客气,这几篇算是随笔,一些记忆的片段,以供备忘足矣,却太散淡。问好
        烟波徒钓:@张成昱 某胡言乱语,兄台一笑置之……
        张成昱:@烟波徒钓 兄言极是,谢谢指正。🙏🙏🙏

      本文标题:我在清华学写诗(续一)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bmxpy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