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
而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 阿尔贝.加缪
DIY:刍议魔幻现实与太平天国“救世梦” 后记
诗当然是无用的,诗人也是无用的。人们需要的一个有用的人设,只为扮演好这个人设,多少艺术家将自己塑造成为社会人需要的社会人格,去迎合市场,但在这个塑造的过程中,你内心不安,就离诗越来越远,诗是疏离世俗后的产物,与时空非常接近,但与世俗社会是有距离的,因为有距离,才有感知与灵性上的天赋,社会人格不是诗歌人格,物质与精神具有相对性。
昨天文章发布后就有人留言骂我,我一看IP是日本,就笑了。他当然希望中国越乱越好,这就像下雨天猫在卧室里塞上耳机,喝着咖啡,看着那些被雨淋湿的赶路人,幸灾乐祸的人群早已逃离,真正的勇敢,不过是直面你的命运,你的歧义,你的时空,你的苦难,看到人的局限,并将有限的精力与时间用于意义明确的抉择。
加缪说过,真正的艺术家什么也不蔑视,而是去理解世界的用意。
走在冬日清晨的大街上,感觉冷峻,又干净,我到老奶奶店铺吃一碗猪脚米线,看着她的手像一张干树皮那样张开,将米线一卷卷拉下来,放到热锅里烹煮,奶奶的年纪比我母亲还要大,从年轻时就打理这家小店,她的一生就是一个米线馆子,起早贪黑,系着厨裙,在水蒸气中来回穿行,我突然想到匠人精神,这世间匿名的小人物,他们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小事情,只把一件小事情做到极限,并且安身立命,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值得尊敬吗?
诗人余秀华说,活着,拒绝大词。那些轰轰烈烈的事业,与你我普通人真的关系不大。
为了一些关注我的青少年朋友,我还得做做榜样,说一些吾辈自强,鼓舞年轻人的话,因为青春就应该任性,就应该不切实际,就应该逆风飞翔。另一方面,一个大龄青年,早已被社会与生活毒打到没有脾气,我开始热爱着世间的平凡,热爱这些平凡的小人物,我一定是太爱这个平凡的世界,才选择诞生于世。
压力与无力并存着,为什么现实中喷子却很少?脚下的大地才是真实的生活,我认识一位诗人,他有个很好的习惯,常常会关闭手机一个月不上网,就像闭关,他的诗越写越好,因为他不受到虚拟的意识形态干扰,是纯粹的认识,纯粹的给出。
人永远都需要一种理性,需要情绪上的管理,甚至需要一种灵性,尝试敬畏,理解与认识这个世界,人心的平衡是永远落差的。
这个落差不会消失,但会发生转换,不可能被消除,像病毒一样,与人类长期共存,任何想要消除这种落差的想法与做法,出发点是好的,却不可能会实现,人是不完美的,永远有缺陷,永远有遗憾,人只能消除自我的心理落差,获得理性的智慧。
DIY:后 来
疫情三年,每个人都已经身心疲惫,你我的青春即将结束,现实一片荒芜,面对未来,面对中年,其实我和你一样迷惘。
如果年轻一点,我很可能会迁徙,到广州去,谁不希望生活在普遍认知程度更文明的环境中,最重要的是,我向往大海,想老死在海边,就像一头搁浅的鲸鱼,那样天然的腐烂。
衰老,是自然赋予人类的美德,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我绝不愿意近六十岁时,还像当下的很多前辈那样,向往二十多岁女孩子的身体,渴望到主流世界中去,无限占有年轻人的资源,如果衣食无忧,我会做个老男孩,打打电动,四处旅行,摄影,就此过完平凡的一生。如果家徒四壁,我就读书写字,深居简出,像是洞穴里的僧人。对自己的死亡没有认识与敬畏,就永远不会善良。
岁数大了,心有余而能力与精力不足,这是自然规律,是道德。
违背自然规律,人定胜天,就会带来灾难,小的灾难源于愚昧无知,大的灾难源于狂热,二十岁是身体超越,三十岁是精神超越,四十岁是思想超越…… 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赋予,每种生活都是值得过的。
前天我与发小开玩笑说,我们这代人,还没长大就快老了。
2016年的时候,疫情还没有爆发,我赚了些快钱,跑到大理住了半年,而后又开始做背包客,从内蒙古的大草原上放飞自我,又回到云南行吟,游山玩水,一边旅行一边喝酒,也写下不少诗篇,过上了类似古人李白那样的生活,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写意的一段时光,那时候的生活确实无忧无虑,人间的空气都是甜的,天边的云彩都像是棉絮,世道好的时候,你也富有,遇见的人都是善良美好的。
不是人间没有疾苦,而是那时的我不想关注,不想看到,人生的意义是自我赋予的,没有人会愿意来到世上受苦,所以一切的努力,不过是离苦得乐,哪怕这种乐是在精神的层面。
如果不是年少时的诗友来看望我,寻我继续过文艺生活,我都不愿回归深刻的思考,观察与写作,因为这是一种苦行僧与自虐式的精神追求。而写作的环境,都是苦寒之人,一开始我都不懂得怎么与诗人相处,直到我自己遭遇金融政策,家庭变故,又回到了贫穷的原点,才被一些诗人朋友接纳。
用王小波的话说,这好像不是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
而北野武则说,无趣的人生,我死也不要。
DIY:无用的世界
写作对我们的生活与工作有什么帮助影响呢,毫无影响,也没有帮助,个体性的写作是非功利性的,甚至阅读,也是非功利性的,我读书,只因为阅读与思考能使我感到快乐,平静,充实。写作也是这样,我需要一个表达的通道,哪怕说给自己聆听。
年轻时,已经经历过把键盘的敲击声,渐渐变成铅字,变成钞票,变成奖杯,变成酒菜,变成表情,变成朋友,甚至变成女朋友的体验,这是种魔法,容易上瘾,很多诗人一生痴迷于此,一定要成为职业诗人,或者专业作家,进入主流社会,但那样的时代愈来愈远,那样的资源越来越有限,终于人们都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诗是无用的。
因为无用,所以诗得以存续,传承。
仅仅是你的心不愿随波逐流,在尘俗中为灵魂觅一片应许之地罢了,至于能有什么价值,那也只是一种猜想。
按《金刚经》的说法,三界唯心所现,凡所有相,皆是八识心虚妄幻想出来的假像,所以呢,一切众生都是我们的幻想,众生是妄想,度众生也是妄想,乃至菩提涅槃清净觉悟都是妄想,并不存在真实的执著缠缚和解脱,因为众生皆具如来德相,修行的目的,就是灭除这个产生妄想的八识心中的污染,让自性本具的如来妙心显明。
通俗得讲,人生是一个剧本,我们是剧本中的演员,但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演员。当你知道演员并不是“你”的时候,就破除幻想,明心见性了。
想想,佛陀说得确有道理,人的一生真的充满了戏剧性,充满了变数与不可知,又怎么可能随你我的心意去改变自然与业力,甚至这颗改变的心,也是没有的,这是人痛苦的根源,境由心造。
一切灾厄,不仅止是权力的业力,也是众生的业力,如果继续强调实用主义,所有的事物包括人,继续成为工具,时代仍将不断选择不如意的方向,但你我可以选择独立个体的方向。世界不是前后左右,也可以原地跳跃,超越你的时空,世界不止一个。
未来的年轻人终于会理解我的想法,因为你们的世界就是那样的文明。
20221211 诗人琉璃姬哒哒哒
诗人琉璃姬:写作也是将头摁进黑夜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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