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晚饭后散步，在毗河一桥上碰见了小冯。你没看错，是一桥。毗河上有三座桥，我每天通常是从一桥到二桥转一个大圈，走五十分钟的样子。小冯和我一南一北都是过河，错身而过时互相挂了一眼，见是熟人，便停下来打招呼。
一齐问：还在游泳吗？
又一齐答：在。
小冯：我在博霖。
我：我在恒大。
多年不见，小冯明显老了，头发白多黑少，腮帮也有点内陷，但毕竟是长期锻炼的人，胳膊腿上的肌肉仍然很结实。
我只知道他姓冯，冯什么不知道。知道他的姓也是小包打听出来的。那年小包问他贵姓时刚好被我听见了。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打交道。
之所以记住了小冯是因为我俩后来的暗中轻劲。
论速度，我和小冯应该算是第二梯队。第一梯队是小陈和小蒲等几个准专业级别的高手，泳姿标准，速度快。当时我的蛙泳速度是一百米三分钟，他们是一分半。很羡慕他们的速度，不料小陈说，你这么快的速度在这个年龄段已经相当不错了。整个游泳池，比你游得快的人不超过十个。
五十多岁的人，听到这个评价是要翘尾巴的。此后游泳，忽略了小陈等高手的存在，俨然以高手自居，且见不得谁游在我前面。
有一天无意中注意到了在我前面一个身位的小冯，按惯例自然要超过去。手上腿上立即加大马力，一下子就超过去了。超过去却无法保持速度，反而慢了些，很快就被反超。于是又奋起直追。那天一千米游罢，不分胜负，一齐累得死去活来。
有了第一回，双方便都有了超越的目标，一旦发现对方在前面便兴奋，便如同打了鸡血，不要命地追。两个月下来，一千米半小时的速度竟缩短到二十七分钟。要知道游泳这玩艺，速度提高是论秒的，哪怕是快那么几妙，消耗的体力都是惊人的。一千米三十分钟是常态，但只要有小冯在，二十七八分没问题。连我老伴都看出了端倪，问：“你们在比赛吗？”我说有可能吧，没有正式宣布，是他想超过我。又问：“他快，还是你快？”我说都快。
回想起来，干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参照，都得比。比，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生命的潜力。在上海游泳见不到“小冯”，没人比了，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同样是一千米，三十一分，三十二分，三十六分，一点点慢成了四十。
是真的游不快了吗？
前几天我试了下，稍微一加速，一个来回三分钟，理论上又回到了一千米三十分。第二个来回试图保持刚才的速度，喘上了。
嫌累，仍慢慢游。
慢下来之后振振有词地劝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啰，悠着点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