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也开始对曾经极其执着的往事慢慢放下,对生活妥协,那些还想挣扎的余念也化作云烟离我远去了。
冬夜的街道萧瑟而狼藉,那是流浪者醉酒之后的悲戚。小巷,枯树,躲在橘黄色路灯下的零星树叶,互相诉说着自己的过往。城市的宁静是虚伪的,车子呼啸的声音从未停止。这和乡下的冬夜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大地像是无辜的傀儡,履行着那冰冷而又漫长的使命。
时光飞速地在指尖流逝,两鬓的白发也毫不羞涩地跑了出来。我如同跌进了时光机里,不断地遇见曾经的自己,甚至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偷窥偶像们的过往,我仿佛知道了瞿秋白先生在写《饿乡纪程》的处境,还有那《多余的话》所要表达的想法...我看到了郁达夫先生的潦倒和气节,也看到了朱自清和他父亲在车站的别离...还有,我在广州的日子。
多年前离开广州时,写了一篇小文《别了,广州》,悲悲戚戚,难舍难分。那是年少的青涩。最美的年华,恰好也是最纯真的时期。因为天真无知,所以生活的开心,当生活的真面目被无情撕开,那隐藏着的苦味才慢慢渗入骨髓;因为心怀梦想,所以坚韧不拔,当梦想遥不可及时,才愿意向生活妥协。
夜晚华灯初上的街道,年味也越是浓郁了。游离在这座古城,那种叫做“漂泊”的感觉,油然而生。凌晨的街道,冰冷而孤独,如同个年长的老者,注视着这世间的熙熙攘攘,众生万物。
快节奏城市生活,和各种长大带来的烦恼,早已让年少的梦想搁浅。偶尔停下来,一个人游离在深夜的街道,虽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却内心是孤独的。如贾平凹先生所说“孤独不是受到冷落和遗弃,而是无知己,不被理解。”刹那间想起这句话,感同身受。
魏末晋初的竹林七贤,偶尔也会长啸,如兽。那是孤独的发泄,想与尘世对话而又不被理解的无奈。因此,才有世人耻笑的“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很久以前,偶尔得到一本《魏晋南北朝散文选》,竖版,繁体字,文言文,读起来虽晦涩难懂,却也乐在其中。不幸的是,在后来的飘零中不慎遗失,与之而去的还有我珍藏的七本日记和读书笔记。
其实,我们都在修行,且是一路修行,一路自我救赎。在修行中品味生活,感知生命的意义。老一辈人说“生活是熬出来的”,一个“熬”字,已道尽玄机。对婚姻不满,为了过日子,熬;对工作不满,为了生活有保障,熬;对另一半不满,念及过往,熬...
有人说,熬,是软弱,是自我放弃,是无奈。其实,若我们的生活都是满分,又何必熬呢?熬过去了,再去品味,方得始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