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真的真的,不是很愿意写这一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殡仪馆,主持人用沉重的语气,说着告别谭女士的话,说完全场默哀3分钟。
我的眼泪忍不住一滴滴地往下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像被别人死命捶打胸部一样。作为一个20岁的男生,从小就被教育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坚强意志。而这一次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没错躺在灵堂中间,那副红色棺材里面的那位,就是我的奶奶。
明明1个月前,我才刚带女朋友叶子给她认识,我说过一毕业就结婚,让她喝一口孙媳妇敬的茶。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两年!
我还没有机会好好孝顺你。从小我们一家三口就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爷爷在我8岁那年就走了,那时我整整哭了一天,开始思考什么是死亡,也开始意识到原来每一个都是会死的,为此我难过了很久,很久。
还记得小时候,每个早上跟着奶奶到公园打太极、舞剑,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区活动,玩各种各样有趣的小游戏,运乒乓球、猜字谜、夹波珠等等。过年的时候带我去中山,你兄弟姐妹最多的地方,你出生的地方,去拜年逗利是。虽然有钱的亲戚不多,大多都是5元一封的利是,但是亲戚多,有一百几十封,一年下来可以多个几百块利是。有时我表哥也会跟着一起去拜年,我们拿到利是,都会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东西吃,买玩具玩,不知道有多开心。
除了去中山,我还会跟奶奶去佛山附近的地方一日游,还有一群公公婆婆,都很亲切,对我都挺好的。买吃的买喝的给我。记得不知道去哪个公园玩,买了一个陶瓷做的蜡笔小新,加热水,他的小jj还会喷水,射得还挺高呢。
奶奶还经常给我讲,以前的故事,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就证明这个人开始变老了。她会说文革时期,上山下乡做知青的故事,都不到当时有多辛苦,粮食有多紧缺。幸亏爷爷是骨科医生,人称第一把刀,负责各种手术,所以生活才相对好一点,养活三个孩子。还有当时,搞社会经济,用的都是油票、粮票、肉片等等,各种物质都很紧缺,吃口肉都不容易,不像我现在可以大鱼大肉。
还有很多很多故事,总觉得不管说多久都说不完,毕竟你陪伴我成长了20年,真的很感谢你,很爱你!
记得高三的时候,有一次你不舒服住院了,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怕影响我备考高考。在你出院时才告诉我,我就马上请假去医院看你,把刚出院还很虚弱的你,从1楼背上8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重,心里很难过,怎么你的身体会轻了这么多,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默哀结束,到我爸上台讲话,感谢到场的亲朋好友后,表达了对母亲的感恩与思念之情,说得声泪俱下。是的,不管是经历过多少的男人,这一刻都是可以变成一个小孩,好好地哭一场。
明明大1个月前,奶奶还好好的,还做饭给我和叶子吃。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我真的是不愿意相信,也相当自责,为什么我要去做暑期工,为什么不好好地陪陪奶奶,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还有叶子,真的很对不起她,要她离开家陪我到中山一起做保安就算了,还要陪我参加追悼会,经历一场亲人的离别。用文字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情感,谢谢你,在我最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给我鼓励,给我打气,让我可以振作。
我听到消息,说奶奶神智不清晰,说话不清晰时,我和叶子就马上请假坐车回佛山。用最快速度赶去医院,可惜你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当时就像被雷劈一样,曾经是多么熟悉的人啊,说不认识我就不认识了,但还是会牢牢抓住我的手,好像想说什么,可以我听不清。
之后就看着你进去ICU,每天只允许一个人进去看,第四天是我进去的,看着你插着各种管、各种仪器痛苦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你的脸上都是泪痕,只能摸摸你虚弱无力的手,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说些打气加油的话。
最后进入ICU10天后,我爸、我姑、我三叔商量放弃治疗,不要让奶奶再受这么多罪。
我都不知道那几晚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抱头在被窝痛哭,而叶子就抱着我,给我温暖,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陪伴着我,哭到累了就睡着了。
还有火化的场景,我死命喊奶奶的名字,差点没哭晕过去,就这样有一种悲伤,叫失去至亲。
又是清明时节,今年没得去拜祭祖先,希望奶奶在天堂跟爷爷一起过得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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