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疤杨志四（二）

第二个梦，落到水里，本来会游泳，现在双手在水里乱舞，身子却往下沉，岸上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人肯出手相助，他拼命喊“救命”，可岸上大喇叭的声音，把他的声音盖住了。第三梦，又在大街上找贼，大街小巷，都找不到人，急得出了一头汗，路过一河沟，突然发现，贼正坐在对面河岸上向他招手，刘闯大喊“抓贼”，贼却“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游走了。刘闯大为苦恼，站在河边发呆，可有人在他背后拍他，扭头一看，贼正站在它身后，刘闯一把抓住他：

“可算抓住你了。”

但担心又在梦里，即担心癞疤杨志挣脱，又担心梦醒了，刘闯抓癞疤杨志的手更用力了，这时癞疤杨志说话了：

“醒醒，睡觉还使这么大劲？”

刘闯就觉得脸被人重重的扇了一下，刘闯醒来，大吃一惊，一个人正坐在它床头，双眼直视，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刘闯以为还在梦里，左右一看，是自己工地食堂，是自己的小屋，这时有些楞症。自己一直寻找的贼，竟自己送上门来，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面前。

癞疤杨志是主动找刘闯的，两人的交集开始于六天之前，开始于邮局外的报刊亭。癞疤杨志那天休息，不工作，看刘闯欺负一个卖唱的河南老人，还说自己是建筑公司老板，有些气不过，才加班作业的。待把包偷到手，在厕所打开，包里面有三千五六百元钱，这些钱不算少，但与他的期望值还有一大截，当时还有些失望，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等他到月亮湾别墅偷东西，又偷了一个包，胡同口撞上刘闯，情急之下，用包砸刘闯，被刘闯把包捡走了，但也就是个包，他没有在意，后来跟踪三个西北人，把这事给忘了，追踪时，老景横插一杠子，把他抓住，原以为抓他是别的事，谁知是为他偷的第二个包，原来不觉得这包特殊，老景却不是为包，而是为包里的U盘，为这个包，老景宁愿拿出一万元钱作为条件，癞疤杨志马上意识到，老景要找的U盘肯定不止一万元，说不定十万，二十万都值。癞疤杨志工作之余，也玩网络游戏，知道是U盘，猜想里面不定有什么秘密，值十万二十万的东西，才给人一万，生意不能这么做，这不把人都当傻子了吗？本想和老景讨价还价，看老景这人说话往外蹦字，就知道对方不是容易改变的人，加上地铁被他攥过胳膊，知道这人是来者不善，U盘又不在自己手里，也就没有资格和对方讨价还价，借口上厕所，才溜了出来。

癞疤杨志从老景手里逃脱，也不完全就是逃，而是和老景一样，欲找回那个U盘，等找到U盘，也就有了和老景讨价还价的资格。要找到U盘，就得先找到那个建筑工地老板，是他那晚在胡同口捡到自己扔出去的包。刘闯本来在找他，现在反过来他开始找刘闯，好在那天他听刘闯训斥卖唱老人，又手指附近的建筑工地，知道他是河北人，在附近搞建筑。附近的建筑工地有好几个，癞疤杨志把自己装成材料供应商，挨个工地去问，见一个工地老板，不是刘闯，又去下一个工地，还不是，一天下来，癞疤杨志跑了五个工地，见了二个老板，五个包工头，都不是刘闯，癞疤杨志这时有些发愁，开始怀疑刘闯说的是假身份，又猛然想起，前天晚上，为什么自己会在胡同里被他截住，一定是他那晚一直跟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