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记得我们儿时彼此的牵挂,我说若娶,你说定嫁,孩子们过家家,我总认真地给你一生誓言,保护着你不凋谢,守望着你不背叛,哪怕血染一地如雨下,终是难断对你的牵挂。我为你黄袍加身,登上九重宝塔,君临天下,但终是没了你的蒹葭。
命运的一陨一开,回不到刹那惆怅,我再此庙空忆伊人,青梅竹马时候,是否还有红豆,而今断送,总敷多情手,拈花指悟,爱若旧恨绵绵,从教吩咐,诵一段因果,用一生懂…
你最爱的是当一将军半生戎马,为此阅尽兵书,习尽武功。你最喜欢那人儿,是儿时邻家的她,愿为她倾尽所有,那人儿虽同你一样年幼,却生得那么美丽,淡淡羞颊,螓首蛾眉,正若出水芙蓉,绝世而独立。她喜欢在风中荡着秋千,荡着对你的依恋,在田里追着蝴蝶,追着对你的心跳。你总在她身后轻轻把她呵护,那一幕最是留不住,美得让你总爱沉在回忆,你们总是吾夫吾妻淡淡的称呼着彼此。你说我若娶,她转过身儿来,轻轻依偎:“我定嫁”。一切美的最无暇,正如花开,正如月来。每每安静的夜,你心里总想着那个美丽的她,她心里总惦记着那个柔情的你,你们慢慢地在岁月中相拥长大,发着情誓永不东流。她为了纪念那个誓言针针相缝,为你绣一只鸳鸯戏水帕;你提笔静画,画出那人儿的秀色容华,这一画你不知道将来自己却为此倾尽天下。
她习舞,舞姿轻盈,身上罗绮再风里旋转,你总是每为此消索,你品着茶,看着她在树下娇枝轻展,回眸之间,你心中坚信非她不娶。你为她舞剑,剑指处,落一地桃花,剑风阵阵,武资习习,剑指风停,收剑入鞘,身后桃花尽飞,她轻轻提裙跑来撞进你怀里,一撞不起,“炎儿,娶我好吗?”,“嗯,幸雨儿,我定娶你…”…原来你是炎儿,她是幸雨儿…
前朝文帝征战中驾崩,其子敬帝筑坛登基,出榜安民,竞选秀女入宫。那天夜里你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梦到一群人从你手里抢走了她,你大叫着“幸雨儿…”却叫不回她,你从梦中惊醒,一身汗,一阵喘息,你却不知道那梦境竟会那么真实…
第二天,乡村依旧平静,忽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后,一支军队开入你和她住的小村。
“奉圣上谕,田家幸雨儿被选为秀女,即刻入京,钦此…”
你的心那一刻停止跳动,瞳孔收缩,“怎么会这样?”,她看着你,你看着她,那一瞬连空气都凝结。
“尔等听令,带田幸雨儿入宫…”“铛…”你拔剑出鞘没有顾虑,“谁若带她走,休怪我无情…”,语气平淡,冷得惊人连空气都结冰。那时你眼瞳如血,发丝随风尽舞,持剑在手,怀里拥她,挥不断的脱洒,难断的情话,你若娶我定嫁,羁绊着你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眉头轻皱一下。
“拿下…”
你被包围,反转手里剑,你的样子倘若君临天下,扬尽梨花泪雨剑,断了命断不了情。你七进七出杀百余人,流一地血河,你看看周边,父母,兄弟,乡亲都已身死,你朝天冷笑,左手持剑,右手牵她,她泪如雨花,你血如朱砂,染得了大地,却终染不了她的嫁纱。
她拿着匕首,放上雪颈,挥开你的手,走向那些士卒。“炎儿,请你好好保重,不要过来,要不然…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不要啊!幸雨儿…”“不要过来…”,她转身头也不回,在士卒的簇拥下,乘座车轿,一点点离开了你的视线,你向天怒吼,“不…”吼得是那么的悲怆。
从此你们便终死不再相见。那年她十六,你十七…那年你叫炎儿她叫幸雨儿…人生正如此卦,身有情骨注定命运羁绊,美得繁华美不了她,得到了天下得不到她…
你站稳着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你终是撑不住倒在一座庙前----庙曰武成,一僧人救了你,为你治伤…那庙前有一三丈千年菩提,其叶如心,你醒后从旁而过,忽有一声传来,“命,该当如何?一切缘起缘灭,青梅竹马后,是否心隐痛?南无阿弥陀佛!勿甘堕…”“命该当如何?勿甘堕?…”你发问自己,问着与天不老,问着人世多少,终得顿悟。
你在菩提树下练武,参禅,伤好后,你辞了千年菩提树,辞了救命僧人,去从军留下一书,“我不会甘堕,我愿为幸雨儿倾尽天下…”
你从一名士卒当上将军,披一身甲,金戈铁马,因幸雨儿疯狂,漫天箭矢中你斩下敌军帅旗,浓浓狼烟下你攻破敌军王城。从此你血染一身,沾一江血,你因她屠一城人,坑尸百万,灭二十四国,一统天下,累累白骨铺成权臣之路,你要为她权倾天下,夺她回来,你派人去寻她的消息,终有答案。
“奉圣上谕,封*炎为国公,假九钺,统令全军,起胜利之师,回京犒赏…”
回师那夜你喝得很醉,因为那答案你无法接受,田贵妃,一个荣华富贵的称号,一个让万人仰慕的称号,一个让你心思俱裂的称号…你拿出她为你绣的鸳鸯戏水帕,帕还在却没了相伴枝桠;你又看着你为她作的画,她那么美,美得倾尽你心,于是你决定了一个惊天的大事…
她,在那天走后,入了宫,得到前朝敬帝的喜欢,册为田贵妃。她的心撕裂了痛,为了让你活着,她在另一个人怀里想你,她没有再笑过,没有再舞过,只是总一个人站在江边高楼,一身华丽凤装。她看着天空,想着那年青梅竹马。你们已别五年,她依旧那么美,却又那么憔悴,她得不到你的消息,于是今夜从此成了让你心神俱裂的夜,她翩然一跃,从高楼跳入江中,了结了这段无法在一起的情缘,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只知道她消失了…
她死的那天夜里,你黄袍加身,逼宫夺位,登上九重宝塔,君临天下。可你却到处找不到她,没有人知道她已了结了牵挂,只有你还想她。你废弃了前朝敬帝的华美宫室,在武成庙筑一座九重宝塔,每夜宿在那里…
十年后的一个雪夜,你把她的画挂在壁上,手里赚着她那年绣的帕,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眼睛闭上不再睁开。倾城的十年后,你终追随那人而去,是她----幸雨儿,你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所有一切只有你和她的相互牵挂…
儿时许的相娶相嫁,还在沙哑,注定是命中为你倾倒,为你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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