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汀被哈维紧紧勒住脖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双面先生，因为失去爱人和遭遇毁容的双重打击，已经彻底失心疯了，他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幸灾乐祸的质问Joker， “ 你爱她吗？ ”
“Who do you say？ ”Joker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然后用手指了指克莉丝汀，“ 你指这个……告密者吗？ ”
他又发出了几声低沉的笑，这笑声很轻浮带着恶意的讥讽。
这个回答让克莉丝汀失望到底，她轻吁一口气，紧紧上眼睛，只觉得这间冰室里氤氲的寒气，已经随着皮肤肌理渗入到骨髓。
她对哈维说:“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堪，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一分钱都不值的筹码。”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刚刚，Joker把她按进水里的时候，哈维看出了Joker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她的背叛。
只有在意，才会衍生出这么强烈的应激反应，而且Joker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时，片刻都没犹豫，就直接冲了过来，没有防备也没有计划，只有这么一股脑的冲动。
对于Joker这种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人来说，这非常不正常，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
所以哈维认为，这个疯子潜意识里十分在意她的，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
克莉丝汀根本就看不到这一层，此刻只想自救，她声泪俱下的说: “求求你了哈维，你想想瑞秋，她临死之前是不是和我一样绝望，她和我一样，也只是这个可恶小丑的受害人之一……”
她这番哀求，确实让哈维想起了瑞秋临终时绝望的哭泣声，那声爆炸声响起时，他的心都在颤抖。
他犹豫了一下，又在口袋里又掏出了那个银币，
“在这个混浊不堪的世界，只有运气是最公平。是一半一半，你的运气和瑞秋一样，正面朝上你活， 反面的话你就死！”
银币被刨向天空，落下时，哈维用手把它拍住，然后她看到了结果，是正面。
克莉丝汀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哈维会放了她，结果他也非常守信的这么做了。
但不知为什么，哈维又开始暴怒，拿着枪冲着天花板一通乱射，并大骂了几声，“该死的！该死的！ ”
Joker像个伪善的智者一样安抚他的情绪，“哈维，哈维~难道你还想在这混浊的世道里玩公平和好人的游戏？现在来听听我的建议怎么样？ ”
哈维一脸严肃认真的说: “你知道古罗马人对待社会意识形态的态度吗？要么作为英雄死去，要么目睹自己成为恶棍活的长长久久。
如果你能拿出一点诚意！我可以就选择继续听你的鬼话！ ”
“诚意？”，joker早以窥探到了哈维意图，眼前的这位双面人先生，他嘴上说着公平，其实他非常的不甘心，似乎是想要见点血，才会继续听他的蛊惑，继续听他的灭世宣言。
其实他那可笑的抛硬币的游戏，本来就是在自欺欺人。
“公平”这两个字，在这位曾经嫉恶如仇的检察官心里早就不存在了。
当他把硬币抛向天空的那一瞬间，心里早就没有任何正义可言了。
紧接着，Joker把目光瞄向了克莉丝汀。
她抬眸正好对上了他的漆黑的眼睛，Joker阴鸷的目光中，是一种无可逃遁的捕获，这让她感到窒息。
她知道自己出卖了他的行踪，并把哈维带过来质问他，Joker肯定十分生气的，他浑身都闪发着危险信号。
所以，他要对她做什么呢？
克莉丝汀屏住呼吸，只见Joker突然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在今天这个小剧场收尾前，再发挥一下你最后的余热怎么样？”
然后这个男人就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下一秒，她听到了弹簧小刀打开的声音，然后她感觉到了匕首的刀锋是冰凉的，随后她感觉到了刺痛，当她伸出手去摸脖子的时候，鲜红温热的血液已经喷溅了出来。
她用双手捂住脖子的伤口，不断向后退，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舌头因为疼痛痉挛在不停地颤抖，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Joker竟然拿刀割了她的脖子。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他觉得这个男人在用力抱住她的时候是喜欢她的。她觉得他让她杀人，也是在向她抛出橄榄枝，他想要拉她下地狱，然后可以和他在一起。
他们亲密的时候，他曾抚摸过她的额头，那一刻，她觉得那就是至真的宠爱，那就是喜欢的一种表达方式。
而此刻，这真实的疼痛感，彻底杀死了她所有对爱的幻想，和那些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执念。
她心脏痛到拧成一个疙瘩，她觉得神识像玻璃一样，开始变得四分五裂，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看着克莉丝汀倒在冰冷的地上，眼睛里漾满了绝望和悲伤，Joker觉得她可能想说，你好残忍，我恨你这句话。
他是挺喜欢品读人在极度恐惧下的微表情，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在割她脖子的时候，他也跟着抽搐了一下，仿佛是在自己割自己。
这感觉很奇怪，也许是因为整个过程他都参与其中，也许是他真的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但是，管他呢？ 这都不重要 ，只有炸掉一艘船，再杀掉蝙蝠侠的计划才重要，擅长的事儿就是要做到极致，这才是他的信条。
鲜血在她颈间流淌，就像开了一朵绚丽而诡异的芍药花，眼前的一切令哈维.丹特感到极度不适，他早知道Joker是个疯子，却没想到他会那么狠，能将恶事做的那么彻底，
他的声音带了些错愕的颤抖，“你杀了她？ 可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逐你，她爱你，你没看出来吗？”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Joker突然上前一步，非常神经质的使劲摇晃着哈维的头，“ 哈维！瑞秋.道斯因你而死，我的会计师小姐，她因我而死。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肩并肩坐在一起？听听我的建议！”
哈维厌恶这疯子拉进距离的怪异行为，于是用枪将Joker抵到往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的说:“ 好吧，别人的死也不管我的事，你告诉我，到底是哪方的人接走的瑞秋！ ”
Joker指了指外面警局的方向，“ 这很奇妙~ 那个人就在警察队伍里，所以你能分的清，哪个人没有在和你藏猫猫吗？ ”
“你说清楚一点！ ” 哈维情绪激动起来，Joker双手重重地拍在哈维肩膀上，以示安慰，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哈维！ 吉姆.戈登他在撒谎，他告诉你一切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结果问题恰恰出在他的警察队伍里~”
哈维恍然大悟，他这才意识到，瑞秋不可能跟别人走，所以她一定是被信任的人接走的。而且那个人肯定来至警队，那人是吉姆.戈登的人，所以他自查不当，吉姆才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哈维回过神来，就看到Joker正冷森森的盯着自己，他黑漆漆的眼窝，带着凌厉的杀意，他像魔鬼一样在蛊惑他，“ 哈维~我再重复一遍你的话，你刚才说过，我拿出诚意后，你会听我的。现在， 你就可以去把吉姆以及他的家人杀掉了~为了你的未婚新娘，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哈维快速的向外走，抛下一句，“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Joker解决完那些自己所认为的“麻烦”，又回到了普雷特大厦，楼顶风很大，把他绿色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他望了望远处的海岸线，嘴角机械的上扬了一下，像一个红色倒挂的月牙。
刚才他还满怀期待这场人性实验，此刻情绪似乎没那么高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疲惫的魔术师，观众要陆陆续续的走了，等待海上的烟花绽放之后，这一切都会散场，都会落幕了。
——
三个月后 ， 香港南山区疗养院。克莉丝汀听到病房门前的脚步声，立刻警醒，忙把手里的香烟掐灭，扔进了阳台上的夹桃花丛里。
主治医生张主任面容和蔼，像安抚小朋友一样问她，“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 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克莉丝汀摇摇头，又拿起蜡笔，去涂她手里的画本。
护士无奈告诉张医生，“她这两天，又不愿意说话了！ ”
张主任又笑着对她说:“你手里这个画册可以给我看看吗？”
克莉丝汀递给了他，张主任把画册打开，她画了很多东西，跨海大桥、摩天轮、蝙蝠、还有一张抽象的可怕的人脸， 她用黑色碳素描绘出一个漆黑的眼窝，再深红色的笔，画了一张上扬带着诡异微笑的嘴。
张医生认真记录下了她的绘画内容，走出病房后，他开始对身后实习生们讲述她的病情，“ 66号房的这位病人，三个月前在国外遭遇了歹徒，她受了很重的伤。
是一位运输工人发现了她，并救了她，庆幸的是伤口没有触及动脉三角区域，所以她没死。
在大使馆的帮助下，她回了国，但醒来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她都忘掉了。
经我们诊断，这种情况就是典型的创伤性失忆，是在精神崩溃的时候，极度压抑的时候，或者遭遇重创的时候才会发生的。
其实这就是一种病态的自我保护，我接下来说的，大家做好笔记，关于创伤性失忆症的治疗和临床表现……”
“张主任！ ”社工小薛神神秘秘的朝张医生挥了挥手，看到对方过来后，她小声说:“ 66号病房好像病情加重了，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
张主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小薛啊，我知道你老给她带香烟，你们一起蹲到山坡上抽是不是？说吧，怎么觉得她病情加重了。”
小薛紧张兮兮的说:“她面色不好看，让我给她带一只口红。然她就对着镜子涂口红，随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她把口红涂出了嘴唇的边缘，然后从唇角两边拉到了耳朵根！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丑。
随后她就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也不知道。主任，我们医院不是闹鬼吧？我都不想干了！”
张医生托着下巴，对身边的人说:“看来她的症结就在那段失去的记忆中， 重点还在那个城市~”
克莉丝汀的生活很固定，早上七点吃饭，八点就去山坡跑步。下午跟疗养院教练跳舞，晚上爸爸妈妈回来看她，他们一起吃晚餐。
朋友们也会悄悄的来看她，给她带来大捧粉色百合花，他们说可以安神。
她每天都很开心，唯有黑夜降之时，她就会陷入莫名其妙的恐慌中。
那段丢失的记忆，好像是从她身体里抽离了一块肋骨，独处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漏风了一样，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得盖上两床棉被才会踏实。
她总是会梦到一个漆黑的隧道，那里很长很黑，走也走不到头，梦里她在黑暗中变得麻木。
不久，父母给她带来了好消息，说随着刘勋的身死，刘氏证券公司开始内斗，他们开始出售Shamrock的股权。
他们家联合那些蜗居在天台的小股东，在一股神秘的境外财力的支持，成功收回了Shamrock新能源公司。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很开心，晚餐喝了两碗汤，这就意味着他们又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一位故人的到来，她的命运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又要再回到那个原点，又要再回到那个城市去。
出院的那天，那个人在疗养院喷泉旁边等她，克莉丝汀认出了那个人，是富达公司的执行经理，她以前的同事马克
马克先关怀的问了她的病情，又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她，“ 卡麦.法康尼 先生从阿卡姆出狱了，他重新接受了意大利家族的黑帮生意，他想把马诺尼送进去，所以她需要你出庭作证，提供马诺尼非法投资的证据，我知道除了刘，你肯定有这个资料的。”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他们说，我在哥谭市遭遇了不好的事，所以，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可是”马克又说:“ 帮你收回Shamrock的境外财力支持者，就是卡麦.法康尼。他还说了，他需要香港这个金融平台，也需要一个外籍的会计师，他会让你坐刘的位置哦~”
她犹豫了很久，“我可以去作证，但也只是为了感谢他帮我收回公司这一件事而已。”
马克看自己游说任务完成了，就松了口气，一句不经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其实你不用害怕Joker的，他已经被蝙蝠侠关进阿卡姆了。”
“ Joker？”她瞳孔里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我为什么要害怕他，我又不认识他。”
医生说克莉丝汀的记忆停留到了蝙蝠侠在刘氏证券大厦，把刘勋给抓走的那一天。原本马克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
66号病房早已人去楼空，床铺折叠整齐，掉落在床底的专线手机，发出了一串“布谷布谷”的声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