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录之“八目鳗”
文/朝予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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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爷爷讲的是太爷爷那辈的事。
话说当年太爷爷四十岁,村里引水修渠,召集了全村的青壮年挖土开沟。村里有个叫齐太一的年轻人在挖土的过程中磕到一块夯石,竟然把锄头磕出一个大豁口,他扒开土一看,乖乖!这可不得了,半个拳头大的玉佩。
齐太一不动神色地将玉佩糊了泥,悄悄揣进怀里。当天回到家里,齐太一并没有立刻拿出玉佩,而是等到了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把玉佩拿出来用布擦拭干净。
弄干净的玉佩上刻着两条首尾相衔的鱼,整块玉佩在清冷月色下泛着青幽的光,显得尤为通透。齐太一心中暗喜,这块玉佩他要拿来做传家宝。
齐太一还不晓得他捡了这枚玉佩惹了祸。
2
那天晚上,村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村子里响了彻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才逐渐减弱消失。
齐太一半夜起来屙尿,在田埂间看到点点青幽幽的光,阴恻恻的光飘忽不定,鬼火一样,吓得他瞌睡醒了大半,尿也不屙了,撒开丫子就往屋里跑。
第二天一大早,齐太一想着还是后怕得很,就跟人讲了他昨晚看见的怪事,结果大家都说多半也就是萤火虫。连村长说,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啥时候听说过鬼火嘛。
齐太一又问起大家有没有听见昨晚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村民都说没有听见。齐太一懵了,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随后村长看到齐太一拿着那把豁口的锄头,还表扬他干活努力,连锄头都挖缺了,号召大家向齐太一学习。
那天齐太一照常挖沟,一整天都觉得有目光从背后盯着他,他数次下意识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放眼看去,大家都在埋头苦干,只有他在四下张望。
所有人都和平常一样,但是所有人又和平常不一样。齐太一摇摇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挖土开沟的第七日,村里死了一个叫喜二的人,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还躺在自家床上,眼珠子没了,就剩两个黑黢黢的大窟窿眼子,也忒吓人了。
村长暗地里悄悄找了几个胆儿大的处理尸体,对外宣称喜二是突发暴病而亡,草草处理了喜二的丧事,在山上随便选了一处空地埋了棺材。
挖土开沟的第八日,村里又死了一个,死法跟喜二一模一样,村长为避免村民恐慌,还想效仿之前的做法,还没等他安排下来,接连有好几个村民跑来跟他说,又死了一个,都是眼珠子都没了。
就这一天,死了四个,都是没了眼珠子。这事太玄乎了,有人建议找个阴阳先生来看看,为了引水修渠挖土开沟才几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真是太邪门了。
村长这才跑来跟太爷爷说了这件事,太爷爷听完之后,说是要去看看,村长说为了避免村民恐慌,找人把这些无眼尸体悄悄埋了。太爷爷问村长这些尸体埋在哪儿,村长往山头一指,说埋在半山腰的。
太爷爷听完脸色大变,说,坏了,那地方不吉利,大凶。
村长一听太爷爷这样说,尿都要吓出来了,连忙问太爷爷有没有什么应对之法。
太爷爷又问在这之前村里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村长思索了一番,摇摇头,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说起前几天齐太一摆起过的事。
太爷爷听完,跟村长说,这两天暂时不要去挖土开沟,让村民千万不要靠近沟边河边,山泉水也先不要去舀来喝。如果再出现无眼尸体,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挖土的时候有没有在土里出现啥子奇怪的东西,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村长说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里的地虽然说不上多肥沃,也不是那种贫瘠多乱石的地。奇了怪了,齐太一的锄头豁了个大缺缺,也不晓得啥子石头那么硬。
太爷爷一听,说是要去见见齐太一。
村长立马带太爷爷去了齐太一家,太爷爷见到齐太一,心里大概有了谱。
那把豁大缺缺的锄头就靠在门后,太爷爷说,锄头怎么豁出那么大一个缺缺。
齐太一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是不小心磕到石头,锄头也用了好多年了,磕个缺缺也正常。
太爷爷又随意敷衍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和村长一起离开了齐太一家。村长回去的方向和太爷爷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和村长分道扬镳之后,太爷爷又悄悄折回齐太一家。
太爷爷说,刚才我见你当着村长的面似乎不好开口,所以我才又悄悄折回来找你。我猜你在挖土的时候挖出了东西,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妨直说。
齐太一却一口咬定,就是不小心掘到一块夯石,锄头又年生已久才会豁出个缺缺。
太爷爷见齐太一不肯说实话,也急了,你这样一意孤行会害死全村人的。
齐太一闷声不开腔,久卧在床的齐老爷子却出声了,娃儿啊,不要因为一时贪心枉顾他人性命,良心不安良心不安啊。
齐太一内心还是很挣扎,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跟太爷爷说了他挖出玉佩的事。
太爷爷说,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块玉佩。
齐太一去屋里头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把玉佩不情不愿的拿出来,生怕被太爷爷抢走。
太爷爷一看这块玉佩就晓得是啷个回事了。
3
这块玉佩叫双鱼玉佩,是用来克制那个东西的。齐太一那天挖土到了禁制地,不小心放出了那种东西。
这种东西本身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出现在海里,不晓得什么样的因缘际会,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太爷爷的猜想,这一片应该不止一个阵法,这更像是由数个小阵法形成的一个庞大的阵法,这个大阵里的小阵法相辅相成,从而形成一个强大的禁制,用来牵制住土里面的东西。现在年生太久,原来布置阵法的人不在了,阵法没有人管,出现了纰漏,才会被人挖出这块其中一个阵眼的封口之物。
现在看来,这个阵法就是禁制那种东西的。想到这里,太爷爷头皮发麻,用这么庞大的一个阵来牵制那种东西,可见这种东西若不是生命强悍就是数量众多,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对付。
若是太爷爷猜想没错,这个大阵核心之眼应该就在山上。要运作这么大一座阵,光靠人力肯定是不够的,一定还需要其它活物在核心之眼上镇守,或者说操纵。
这座大阵运转那么些年都没崩,可见待在大阵核心之眼上的也不是区区凡物。
太爷爷决定冒险入山,亲自探一探究竟。
太爷爷入山之前做了三件事,幸好太爷爷有先见之名,否则他此次入山决计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4
太爷爷入山之前出门赶场买了四只活的大公鸡,临出门点燃三支香,给爷爷脖子上戴了一道符,并且嘱咐他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守着这炉香火不能离开半步,保证中途香火不断不灭。若是待到香火燃尽他还没有回来,就把香灰收集到一起兑无根之水喂给大公鸡喝。
爷爷问太爷爷什么叫无根之水,太爷爷说雨水,或童子尿。
太爷爷再三叮嘱爷爷千万不可出试错,爷俩都小命难保。
太爷爷说完这些就背着简单的行囊,提着三只活的大公鸡进山去了。
太爷爷刚离开家一个时辰,刚到午时,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变暗,三支香火的光亮微弱得很,随时都可能熄灭。爷爷原本想找个什么东西挡着,想到太爷爷的嘱咐,硬是半步也不敢离开。
天色极暗,若是暴雨突袭,这炉香火肯定会被浇灭,爷爷急的脑壳冒汗一想到爷爷的嘱咐又不敢离开半步。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有个卖鸡蛋的姑娘路过,爷爷脸皮子薄,从来没敢主动跟异性搭过话,眼下他实在没法子,憋红了脸才好意思开口请这个姑娘帮他去屋子里拿伞。
姑娘问爷爷怎么不自己去,爷爷憋了个大红脸,半天也解释不清楚,卖鸡蛋的姑娘看着爷爷闹了个大红脸,爷爷脸都快埋进土里蚊子声一般,却说了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好看。
这弄得买鸡蛋的姑娘也闹了个大红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俊俏的大红脸对着另一个俊俏的大红脸,彼此就这样看对了眼。
后来,这个卖鸡蛋的姑娘就成了我奶奶。
再来说,爷爷打着伞寸步不离,小心翼翼守着香火,烟雾缭绕罩在伞下挥之不去,熏得他直掉眼泪,眼见香火就要燃尽太爷爷还没有回来,这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厉害了。
姑娘见爷爷这个半大小伙子打着伞啪嗒啪嗒直掉眼泪,从篮子里掏出两个鸡蛋放在爷爷手上,不哭不哭,给你吃鸡蛋。说完姑娘飞也似的逃了。
马蛋,这下子爷爷闹了个俊俏的大红脸。
爷爷一边红着脸,一边等着太爷爷回来,直到香火燃尽,太爷爷还没有回来,爷爷赶紧捧起这些香灰放到容器里,天色极暗,雨水毫无踪影,爷爷只能屙一泡童子尿兑香灰水喂给大公鸡喝。
大公鸡喝了爷爷用无根之水兑的香灰水,鸡鸣三声,一声比一声更长,鸡鸣之后暗黢黢的天竟然慢慢开始放晴,不多一会儿,阴云尽散。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大公鸡又长鸣一声,这次声音嘹亮而短促,大公鸡打完鸣就闭了眼,直愣愣倒下去。
太阳落山之前,太爷爷终于有惊无险,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太爷爷的衣服被山上的树枝挂得烂兮兮的,身上也有些细小的伤口,行囊不知所踪,三只大公鸡也一去不回。
太爷爷回来之后对山中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只是叮嘱爷爷他今天上山的事千万不要被其他人晓得。若是日后岁月太平,此事方可讲给子孙听。
爷爷也晓得兹事体大,向太爷爷保证会守口如瓶,所以这件事连我奶奶也不晓得。
而今岁月太平,爷爷方敢讲给我听。
5
自从太爷爷打山里回来之后,跟村长说不要再引水修渠了,否则,后果难料。
村长听了太爷爷的话,村里无眼尸体事件就没在出现过了。
虽然太爷爷没有跟爷爷说过进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太爷爷却把这个经历用本子记录了下来,他离世之前才把记录本交给爷爷。
爷爷看了太爷爷的记录,内心波动很大,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噩梦,有时候还会梦到那只喝了童子尿兑香灰的大公鸡前来索命。
那会儿爷爷已经娶了奶奶,奶奶经常听见爷爷半夜里喊救命。奶奶听人说,人发梦呓的时候不能被惊醒,否则会疯掉。
奶奶自己也怕得很,又不敢惊醒爷爷,只好一边轻轻握着爷爷的手,一边小声安抚他,我在我在。
说来也奇怪,奶奶握着爷爷的手安抚他,过一会儿爷爷就平静下来了。
指不定,奶奶就是爷爷命中注定的救星。
我提出要想看看太爷爷的记录,爷爷说,记录本早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中烧成灰了。虽然记录本被烧成灰了,但是太爷爷记录那段经历爷爷都还记得。
爷爷说,太爷爷上山是为了和大阵法核心阵眼之的活物做交易。
太爷爷到达核心阵眼之处,迷迷蒙蒙看不清楚,空气里弥漫一股腐臭之味,过了一会儿才散去。
待到迷雾散去,太爷爷仔细一看之下,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大阵眼上确有活物守阵。
并且,这一脉活物自从阵法建立之初就守在这里了。
太爷爷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活物居然是黄皮子。让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黄皮子竟然和阵法的主人之间建立了契约,只要阵法不破,它们这一脉世世代代都必须坚守在这里。
眼下阵法将破,同阵法主人的契约也就要失效了。黄皮子尖细的嗓音同裂帛之声一样。
太爷爷看了一眼不远处隆起的土堆,这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
挖出的双鱼玉佩俨然破坏了这座大阵的完整,放出了一部分那种东西,村长随意在山上掩埋了装着喜二的棺材,殊不知无意中触碰到了大阵的阵眼,以至于核心阵眼上的黄皮子很容易就被太爷爷发现了。
太爷爷明白过来,其实后来死去的人其实都是被同一个那个东西寄生了。
按说黄皮子镇守的那东西虽说破坏强悍,亦不至于这么快让人死掉,一般来说那东西起初很虚弱,它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载体,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宿主,在这东西变强大之前,它必须不停更换宿主,以保证自身需求供给,当每更换一名宿主,它都会吃掉宿主的眼珠。
经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这东西就算是养成了,到了这一步这东西可以称得上强悍了,它的强悍之处在与,它褫夺的多名宿主的眼珠会被他自身养化出八只眼睛,有些时候若未能完全进化,也只能长出七只眼睛,这个时候它就有了的新名字叫“八目鳗”,或者叫“七星子”。
但是它原来的名字,不管怎么样,任何时候都是不可以说出口,如果被说出来,那真的将是一场巨大灾难,因为它的名字被说出口的时候既是召唤它的咒语,同时也是人类的丧钟。
爷爷说记录里始终没写“八目鳗”原来的名字,太爷爷后来的记录里都是用“七星子”来称呼它。
6
爷爷说,太爷爷进山之后,还是费了点力气才找到大阵核心阵眼。
见到守阵的活物竟然是黄皮子,心里也有些许震惊,一来是先前那位大能竟然能够驱使同黄皮子建立契约,二来是因为黄皮子居然如此信守承诺,即便那位大能都不在世上了它们还履行着契约精神。
想到这世上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还不如这些黄皮子。
黄皮子的嗓音很刺耳,没想到除了那位大家,这世上居然还有其他人管这档子闲事。
太爷爷非常好奇建立大阵的大家是谁,脱口而出,不知这位大家是何许人?
黄皮子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太爷爷虽然好奇,但也清楚他此次来的目的,当下也顾不上细想黄皮子口中的大家是哪个。
黄皮子看着太爷爷手中的大公鸡,馋得口水直流,太爷爷见此,就丢出一只大公鸡给黄皮子。
三下五除二,一整只活鸡就只剩下一地鸡毛,斑斑血迹滴落在地上,引得黄皮子小辈争先恐后去舔。
就一只鸡,黄皮子显然还没过瘾,一边舔着嘴边残留的鸡血,一边说,好久没有吃到鸡肉喝过鸡血了,舒坦啊。
黄皮子狡猾地很,太爷爷深知很难从这些黄皮子口中套出点重要信息,于是,他悄悄拿出藏在袖口里的符,趁着黄皮子打哈欠的瞬间,说时迟那时快,把那道符藏到鸡脖子里,一扬手扔了出去。
大公鸡还没在空中扑腾几下,就又被黄皮子抓住了,大公鸡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悲鸣,那只会说话的黄皮子已一口咬断它的脖子,喷出的鸡血洒了这群黄皮子一身,看来真是馋很了,半点鸡血不舍得浪费,一个一个黄皮子都埋头舔自己身上粘了鸡血的毛发。
太爷爷在黄皮子囫囵吞下有符的鸡脖子之后,乘机问,这座大阵该如何修补?
黄皮子说,大阵相辅相成却又各自独立,眼下阵法被破坏,整座大阵都受到影响。唯一的方法是,另有高人自愿取自己的心头血同它们重新建立新的契约。
太爷爷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就拿刀要往自己的心窝子里戳,突然听到鸡鸣声,这才反应过来差点上了黄皮子的当。
太爷爷初到这里就被黄皮子放的臭屁给蒙了心智,黄皮子的臭屁有致幻作用,黄皮子说的话半真半假,差点哄骗得太爷爷死在山中,幸好鸡鸣声来得及时,太爷爷这才醒了神志。
太爷爷心想这些黄皮子实在狡猾,谎话连篇,竟想诓骗自己做作它们的替身,若是太爷爷真的取了心头血,太爷爷就成了替黄皮子履行契约守阵的之物。
黄皮子用心之歹毒。
由此看来,黄皮子说什么契约即将失效、什么大阵将破完全是诓骗太爷爷的,虽说不知道那位大能的契约是如何建立,又如何使黄皮子摆脱不了,但是可以明确看出黄皮子的意图,就是想让太爷爷做它们的替身。
只有这样,这些黄皮子才能彻底摆脱那位大能的契约压制。
太爷爷在鸡鸣声中神志清醒,脑中百转千回,惊出一身冷汗,他大致晓得土里的那个东西要怎么对付了。
太爷爷扔出最后一只大公鸡,趁着它们抢夺之机,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太爷爷在逃跑过程中伤了腿,跑得慢了点,在即将踏出黄皮子禁制范围的时候被黄皮子追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嘹亮破空的短促鸡鸣,让黄皮子稍微犹豫了一下。
太爷爷趁黄皮子分神的瞬间,咬紧牙关,一口气跑出百米,就是这区区百米的距离,黄皮子便再也追不上来,专属黄皮子的那道禁制范围就在这里。
太爷爷一瘸一拐的下山,总算在落山之前赶回来了。
7
爷爷的故事讲到这里,不胜唏嘘,我听得也是紧张得好几次都屏住呼吸。爷爷没有说太爷爷是怎么对付那东西的。
我刚想问,爷爷却突然说起太爷爷至始至终没有写出那东西原本的名字,爷爷那模样似乎甚是遗憾。
出于好奇,我顺手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八目鳗”,查询界面上跳出一行字“七鳃鳗(学名:Lampetra japonicum),又名八目鳗、七星子、小脆骨,是圆口纲、七鳃鳗目的一种古老动物。”
我拿着手机举到爷爷眼前,您看,八目鳗、七星子原来就是“七鳃鳗”啊。
说完这句话,爷爷的面容在手机屏幕的光线下突然变了一个样,我眼见他脸上突然鼓起八个小包,这八个小包瞬间长大,变成了八目,我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他说:“原来,我的本名叫七鳃鳗 啊。”
白白~晚上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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