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火了,上个世纪90年代红透南北的亦舒重回人们的视线。这部小说中,她以生花妙笔染出子君、唐晶、涓生、老张等形色人物,而藏在他们背后的,或许正是她的影子。
1.王熙凤的泼辣,贾探春的尖刻
亦舒说:“我的皮特别厚,心特别狠,语言特别泼辣。这得益于《红楼梦》,学自探春;讽刺起人来顺口了,学自风姐。”
在《我的前半生》中,她时而化身子君,时而假借唐晶,舌吐莲花,字字诛心。
他在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子君,我实在迫不得已,子君,她叫我离婚——”
“你就这样一走了之?还有很多事要解决的呢。”我说,“孩子们呢?两人名下的财产呢?你就这样不回来了?”
“我们,我们明天在嘉丽咖啡厅见面。”
我喝一声:“谁跟你扮演电影剧情。明天中午我在家等你,你爱来不来的,你要演戏,别找我做配角。”我摔下话筒。
得知小明星的“路子”时,她有感而发:
“这社会太拜金。”我感慨地说。
唐晶边笑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怪起社会来了”
我大力捶唐晶的大腿。
唐晶说:“嗳嗳嗳,当心,我这只脚在踏离合器——喂,子君,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嘴巴斗不过我,就喜欢打我的习惯?”
2.一言不合永不相见,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亦舒择友甚严,但一言不合便永不相见。
唐晶一开口便恶人先告状:“你与那娘娘腔同居了?人影都不见,史涓生要结婚你知不知道?你倒是很笃定,听说还辞职,这许多大事你都可以自己担起?不得了,你本事益发高强了。”
我只是直接地反问一句:“关你什么事?”
她一呆,显然就在那一刹那,我俩三十年来的友谊船就触礁沉没。
3.鲁迅的迷妹,红楼的粉丝
亦舒十二岁开始读鲁迅的《野草》,后来将整套《鲁迅全集》读完,甚至不惜把《伤逝》主人公的名字用到自己的作品中来,虚构了一个别出心裁的“涓生”与“子君”,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我的前半生》。
《红楼梦》是亦舒的挚爱。她说“《红楼梦》中的对白真是精彩异常,学到一两分即终身享用不尽……”
于是子君再入职场,叹自己如骆驼祥子一样卖命挣血汗钱时——
“作孽,”我叹口气,“真是血汗钱。唐晶,我勿想做下去了。”
“你奶奶的,你再跟我说这种话,我剥你的皮,”唐晶恼怒万分,“现在只有这份工作才可以救你,你看不出来吗?”
我叹口气,“我说说而已,不敢不做。”
“你如果寂寞,我介绍你看红楼梦。”
与涓生重逢,他赞她年轻,《红楼梦》又一次涌上心头:
“你看起来年轻得多,子君。”涓生忽然说。
“什么?”我奇问,“我年轻?涓生,这一年来,我几乎没挨出痨病来。”
“不,不是容貌,我是指你整个人外型的改变,你仿佛年轻活跃了。”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我连新衣服都没添一件,心境也不十分好,老实说,我苍老得多,我学会假笑,笑得那么逼真,简直连我自己也分不出真伪,假得完全发自内心。涓生,你想想,多么可怕,红楼梦里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是不是就这个意思?我不但会假笑,还懂得假的呜呼噫唏,全自动化地在适当的时间作出配合的表情。涓生,我落泊得很,你怎么反说我年轻?”
4.名牌情结
亦舒会用整月的稿费,去买一套连卡佛名牌套装,这在《我的前半生》中一闪而灭——
我看看时间,两点一刻,安儿也就要放学了。下个月是涓生的生日,打算送他一条鳄鱼皮带作礼物。羊毛出在羊身上。还不都是他的钱,表示点心意而已。
选好皮带,走到连卡佛,安儿挽着书包已在门口等我。
5.玲玲是影星,他也是!
在涓生终于提出离婚后,子君和唐晶的一番对话——
“唐晶,涓生收拾行李走了,他决定与我离婚。”
“你先坐下,”唐晶镇静地说,“慢慢说。”
她听了这消息丝毫不感意外。
我瞪着她,“是那个电影明星辜玲玲。”
唐晶点点头。
将“小三”设计成影星,这个灵感,不知和亦舒的第二任丈夫、香港影星岳华有无干系?
6.卫斯理,植入广告无处不在
作为卫斯理(倪匡)的小妹,她信手拈来,植入广告——
事后安儿讶异地跟我说:“弟弟会读小说了。”
我不觉稀奇:“他本来就认得很多字,漫画里的对白一清二楚,这孩子的智力不平衡,功课尚可,可是生活方面一窍不通,一次去参加运动会,八点钟也没回到家,原来是迷路了。”
“可是他现在读的是科幻小说呢,一个叫卫理斯的人写的。”安儿掩不住惊奇。
“卫斯理” 我更正,“这个人的小说非常迷幻美丽,那套书是我的财产,看毕便送给弟弟,弟弟其实一知半解,但是已经获得个中滋味。”
7.婚姻如黑社会,没有加入的人总不知其可怕
亦舒说:婚姻如黑社会,没有加入的人总不知其可怕,一旦加入又不敢道出它可怕之处,故此内幕永不为外人所知。
有时,难分对错——
“……我没有做错什么呀。”我说。
唐晶叹口气,老实不客气地说:“错是一定有的,世上有几个人愿意认错呢?自然都是挑别人不对。”
唐晶说:“跳探戈需要两个人,不见得全是史涓生的不是。”
有时,却化繁为简——
“结婚,是很复杂的一件事吗?”他淡淡地带起。
我说:“未必,丰俭由人。”
有时,却
他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文烈把相等六个月薪水的代价打电话到纽约竞投得一枚邮票。这对耐想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将来怎么办?”
“什么将来?”
“将来退休,只得一堆邮票薄,怎么办?”
如果亦舒访问一枚邮币,了解邮票收购的价格,或许她便不会这么想了。
有时,却大彻大悟——
每个人都应该结两次婚。一次在很年轻的时候,另一次在中年。少年时不结一次,中年那次就不会学乖,天下没有不努力而美满的婚姻。
她比“应该”多了一次: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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