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去四川旅行过,便对那里的山水恋恋不忘。今年金秋,约上好友,尝试新的游览方式,徒步党岭。
按照计划,我们前一晚住在村长家,第二天登山。在去村长家的路上,一行人便兴奋不己,天马行空的想着我们是不是也要过上了巜向往的生活》,晩上的篝火晚会有多热闹,村长一定是个和蔼可亲的大爷,能歌善舞的藏族姑娘是不是会害羞,高大健硕的康巴汉子和某某明星谁更有魅力⋯⋯就这样,一路笑语不断,车窗外,青山如黛,碧波粼粼,此时此刻,分不清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薄暮时分。山峦间升起一层白雾,一幢幢藏族民居散落在半山腰。有的三五成群,有的遗世独立。以赭红,金黄,纯白色为主的房屋掩映在绿水青山中,感觉是一幅精美的油画。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在观景拍照,也有当地人悠闲的在遛马。整个村子,安静,详和。我心里大喜:这就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吃晚饭时,我交了一位新朋友。村长家的狗静静地蹲在桌边,比我家的猫乖多了。我家的猫咪闻到饭菜香,便跳到桌子上,每次非得先把它喂好,我才能安生地吃饭。我把剩下的肉放在清水生过一遍,夹给狗吃,吃完以后,我拍拍它的头说说"没有了,你去别桌看看",它望了我一眼,走了,我问主人它的名字,"阿宝"。我以为和它也就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天,它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和鼓励。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我选了一匹白马跟着大部队出发。第一次骑马,我是兴奋大于紧张,脑补一幅画面:我手执缰绳,英姿飒爽,策马奔腾。不知别人是如何想法,队伍中是欢腾一片。一帮成年人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一刻像孩子一样,无拘无束,释放天性,笑声此起彼伏。
我的同伴,地地道道的职场精英。干练,沉着,果断。此刻,她抚着马背说"马儿呀,加油,我们不能掉队哦",我抿嘴而笑,多温柔,多可爱。
新鲜感约摸持续了十分钟,我便深深地舍不得马了。这里的路,是原始的,崎岖不平,时有石块,泥泞洼塘。马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有的地方是近于五十度的陡坡,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我思绪万千,古人小说中常用做牛做马来报答恩人,这是何等郑重的承诺,其中又有几人真正看过牛马的辛劳⋯
忽然,我被一阵欢呼声打断了思绪,"日出啦"。我正视前方,远方的雪峰,森林笼罩在一片红色的霞光里,慢慢地,慢慢地,红色变色了黄色,雪峰镶上了金边,刀削似的山峰极像一位身披金甲的勇士,屹立在天地间,威风凛凛,刹时,我有些明白,藏民为何称雪山为神山了。
爱好摄影的游人挑选最合适的角度按下快门,我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沙漠日出见过,海上日出见过,山上日出见过,唯有雪山日出没见过,如此美景,岂能错过。眼见雪的镶边由红变黄,由黄变淡,太阳终于在山凹里升起来了。一瞬间,整个大地睡醒了。树木打个呵欠,陡掉落在睫毛上的露珠,小草睁开了惺松的眼睛,踢开了薄霜,一朵朵格桑花向阳而笑,漫山遍野的彩林或深或浅,或明或暗,像打翻的调色盘,美不胜收。
骑马到了飞机坪,统一下马徒步去葫芦海。我们像探险者,新鲜,兴奋,激动。可没走多远,便觉得累乏,六公里的高原山路,对每个人都是不小的考验。我们顺着马道走,遇到陡坡的时候,手脚并用,随着山势增高,有的地方积雪可以没入鞋帮,这时就套着别人的脚印前行,心里也在默默地感谢着前面的行者。途中,不时看到游客因为"高反"或者体力不支而下撤的,而耳边听到更多的是来自陌生人的鼓励,"加油啊,再有半小时就到了,"我和同伴们相视而笑,"无限风光在险峰"继续走。
其实未到险峰,沿途的风景也足以抵消行程的艰苦,淡绿的松萝像天丝挂在树上随风摆动,流泉淙淙,白雪皑皑,草甸深黄,最大的角儿应该是红松,针叶状的叶子黄灿灿,成片成片的涌到眼前,在这以前,真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多的黄色,深浅浓淡不一而足。间或会有一两只松鼠引起一声惊呼,前面下来的行人说他们看到了野鹿,我们期待中。
就在我们气喘吁吁时,忽然,我看到阿宝蹿到我前面,后面还跟着一条黑白相间的狗。我惊讶,问同伴,是阿宝吗?同伴说是,我叫"阿宝,阿宝"它向我摇摇尾巴,继续向前。我欣喜,阿宝给了我力量。
我们到达葫芦海的时候,天公作美,光线最佳,对面的雪山完完美美地露出了真颜,天边的白云像一层薄纱高高挂起,岸边金黄色的树林整齐的绕在岸边,水波碧绿,将蓝天、白云、雪山,树林,岩石,统统复制粘贴,在平静地水面形成一道分割线。所有的游人像走进了童话中的乐园,没有人大声喧哗,没有人嬉笑打闹,生怕惊醒了一个梦,都在小心翼翼地拍照。我们坐在石头上,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山里的风景变幻无穷,时而明媚,时而朦胧,各有风情。
忘记坐了多久,同伴提醒要下山了,我们依依不舍告别葫芦海,一个如仙境般的地方,一个美得让人如痴如醉的地方,一个神秘梦幻的地方。
人生路上,风景在不同的变换,我想党岭会一直烙在我心头,那山,那水,那人。
遇见党岭 遇见党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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