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表弟媳妇，都生活在北方农村。一个叫艳玲，一个叫华清。
农村人很早就结婚生子，她们俩在24岁之前都生了第一胎。艳玲生的女孩儿，华清生的男孩儿。她们的公婆和爱人都很高兴，虽然生了女孩儿，但是没关系，还可以再生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总能生出男孩儿吧。生男孩儿的华清，公婆和爱人很满意，认为有一个男孩儿足够了，都夸华清好福气，从此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生子压力了。
过了两年，艳玲计划中怀了二胎。忍受了前三个月的早孕反应，第十三周的时候给小医院的B超大夫塞了钱，看了胎儿性别。大夫说看着像女孩儿，又像男孩儿，孩子太小，不准，建议等一段时间再看。
又一个月，大夫仍然不能确定胎儿性别。艳玲等的心急如焚，孩子越来越大，胎动日益明显，她不敢想太多，跑遍了私人诊所，没有大夫跟她确定胎儿的性别。无奈，她只能再等。
孕龄五个月的时候，胎儿已经像小鱼一样在她的肚子里欢快的游来游去。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躺在彩超室，由于紧张而浑身哆嗦。大夫告诉她是女孩儿的时候，她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了。反复确认后，她呆坐在走廊，生男孩儿是每个农村女人的责任和义务，如果前面生了两个女儿，三个孩子的负担太重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问爱人的主意，爱人眼神躲闪的说：随便。
艳玲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下午她就躺在了手术台上。
三个月后，艳玲第三次怀孕，幸运的是，孕龄不足四个月的时候便确定了胎儿性别，又是女孩儿，她笑着说，这次孩子小，不会像上次那么疼。
又半年，艳玲终于怀了男孩儿，生产那天全家人喜笑颜开，欢天喜地。
而华清，刚好与艳玲相反。因为她婆婆有两个儿子，她自己母亲也有两个儿子，她亲眼目睹婆婆和母亲生活在两个儿媳妇的斗争中，每天过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所以华清很想有个贴心的女儿，她经历着艳玲走过的路，不同的是两次怀孕，都是男孩儿。所有知情人都劝她生下，男孩儿做掉多可惜。华清一笑置之，终于在第四次怀孕，如愿诞下一个女儿。
现在艳玲和华清是很多人眼里有福气的人，因为儿女双全。年轻的媳妇们向她们请教生儿生女的秘方，她们哈哈笑着说，哪有什么秘方，检查出来不想要就做掉嘛，总会怀到想要的那个。
她们不知道这种手术对身体的伤害。
她们也不知道医生是如何把已成人形的胎儿从子宫里剥离的。
有时候有的人是真的无知，有时候是根本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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