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大蒜之乡,家家户户都种着好几亩大蒜,那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大蒜可有两茬收成,一是蒜薹二是蒜头。当时全国有个很出名的“蒜薹事件”就是说的我们那里的事情。
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是有农田的。我们家住在离村子约二十多里地远的一个乡镇医院里。爸爸是医院的医生,妈妈是小镇上一所学校的民办老师。
星期六的下午,学校不再上课。妈妈便和爸爸骑着自行车回老家干活。当时记忆最深的情景就是爸妈夜里不睡觉,等村里的水井浇地里种的大蒜。
当时村里只有三口水井,散落在村周围的农田间。没有电泵抽水,家家户户都辘轳给水浇地。辘轳由辘轳头、支架、井绳、水斗等部分构成,利用轮轴原理制成的井上汲水的起重装置。可是因为田多水少,等井存水也有一个过程,大家就都把水斗排好等井。爸妈因为周一至周五上班不在村里,所以晚上等水井浇蒜是经常的事情。
春天的夜色很朦胧,也有很多凉风。爸爸把辘轳放到井里,然后从那摇啊摇,摇了很久才把辘轳药到井面上来,然后倒在沟渠里,清澈的井水就顺着沟渠欢快地淌去家里的蒜地里。妈妈在蒜地里看着沟渠的水,防止它们淘气调皮跑到别家的田里。
那年,据说蒜薹收成很好,就像《多收了三五斗》中人们期盼的那样。收成好了自然能卖个好价钱,能多卖出一些钱。男人想多卖的钱为家里添置一些家当,女人想多卖的钱可以给自己和孩子买件新衣裳。
然而收成好的蒜薹并没有让蒜农们心想事成。那一年的外地收购商都被县里的政策吓倒,被挡在外面。本地的收购商不仅压低了价格收了大量的蒜薹。而且收满后不再开秤,不再收了。
,
蒜农们慌了,看到蒜薹被码得整整齐齐地躺在地排车上无人问津。无奈之下,他们认了命,把那几百斤的蒜薹倒在了大路边的沟里,任由其烂掉。据说,当年全县蒜薹收成有一亿多斤,烂掉的得有八九成。
蒜农们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政府能给个说法,但却找不到那些为农民当家作主的人。于是怒不可遏的他们围攻冲击县政府,将政府办公大楼砸烂烧光。
那一年的“蒜薹事件”对我家的影响不是很大。虽然也是很辛苦地忙了一季,但是因为有工资可领比只凭单一收入的农民好了很多。
现在“蒜薹事件”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家乡的人偶尔提起也少了当初的义愤填赝。当然,现在家乡的农民现在还在种大蒜,但这已不是唯一的收入来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