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可以千变万化,可心却不能变化。
人不能千变万化,但心却可以随意变换。
一直很喜欢看鬼怪神妖的作品,虽然我主张自己是个无神论者,既无神自然也无那些妖魔鬼怪。我想或许是因为人太弱小,所以人才幻想出来这些怪力乱神,却又不堪看人弱小下去,就只赋予人有情爱的资格,要不然怎么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说其他的神啊妖啊不懂爱,硬要打击他们。又给神贴上贤圣救世的标签,而给妖贴上低等恶劣的标签。
这么想来,对妖真是不公平。生而为妖就是一个错误似的,即使那些妖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多少文学作品里,总见“妖孽人人得而诛之”的想法,在本书《猎妖师》中也不例外。猎妖师舒墨曾问府尹“许然亭”是否怕妖和厌恶妖,“许然亭”一口肯定地回答即使妖和自己没有过节,也不能容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妖都要杀之而后快。所以我一直对这个主角报以不喜的态度,更何况“他”有点傻白甜。在我看来,主角应该如第三梦中的张宣姜一样,即使无意间得知自己的爱人是妖后,仍宠辱不惊,为了和对方在一起不惜入妖道,又如兰怀英愿弃一生修为只为当百日凡人与爱人在一起。
大概是俗世凡人发现人心实在有不堪的一面,所以执笔刻画出一只只有情妖,来讽刺这个所谓有情的凡界。《猎妖师》中的妖都是为情所困的有情妖,他们放弃随心所欲的妖界生活,为爱不顾一切。他们又是无情妖,对阻挡自己爱情的人一律残忍杀害,搅乱凡界。
是非正邪如何区分?古龙金庸的小说也是一样的套路,剧情里那些世人所认可的名门正派,若是起了坏心思,往往做事比明面上的邪教魔教更招人厌恶。前段时间热播的《招摇》也是如此,招摇质问洛明轩难道他的信仰的叫坚持,而自己的信仰的叫死性不改?
在我的认知里,妖是人创作出来的,因为大多数的人心都变化太快,就赋予妖深情不变的特性。比如熟知的白素贞,比如本书中的九命猫白芷,鸟妖窃脂,狐狸温婉儿……妖动起情来惊天地泣鬼神,所以凡人大约是嫉妒,这情爱本只为人所有,无论对方是人妖相恋还是妖妖相恋,都不让这情容于世间,一定要打压拆分才罢休。结果都是逼得妖做恶,你说妖性本恶,这还不是人定的么?
《猎妖师》前期的小说剧情一路高能,到结局我觉得有些差强人意,草草收了尾:许然亭最后还是站在了人的阵营,舒墨为她一念成魔,最后回了妖界疗养。虽然小小府尹有悔也有情更有心伤,但她得舒墨一腔深情,一点也不亏。
若这世上真有妖,我只愿他们不踏足这人心易变的尘世,而在妖界逍遥自在,何苦受人心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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