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地下仓库里吊着一盏昏暗的灯,浅黄的光晕,竟有些刺眼,闭了闭眼,他伸手摸了一下眼角,手背上粘了一些血迹。
徐辉又闭了闭眼。这回看清了四周站了四个黑衣人,蒙面,为首的中等身材,一双细长眼。
“ 说,藏在哪里了?”
故意压低的声音有些耳熟。徐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嘴好疼,应该是受伤了。喉咙又干又涩,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是空的,一颗门牙被打掉了,一股血腥味始终弥漫在口腔。
躺在地上的徐辉动了动,“细长眼 ”,蹲了下来,随后招了招手。
“ 嗯。” 过来一个黑衣人,半跪着让徐辉靠在他身上,然后一些水喂到了陈辉嘴里。陈辉就着血水咽了下去,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 你也别怨我们打你狠,要不是我们人多,真有点治不住你!好了,水也喝了。说吧,兄弟!说了,我们也能早点交差!”
“ 是,谁?” 陈辉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 这个,你就别问了!”
陈辉喘了几口气,冷笑了一下,抽得嘴角又疼起来!
“ 你——不说,我也——不说——到死!"
“ 细长眼 ” 犹豫了几下。
“ 是……”
“我真的——不知道。" 陈辉认真地盯着“细长眼 ”!
“ 好小子,你耍我!” 他咬牙切齿地低喝到。
“ 继续打!”
又一阵拳打脚踢,重新又落在了陈辉疼痛不堪的身上。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有新鲜的血液流进眼里、嘴里、耳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已逐渐远去,意识开始不清。
眼前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真。前方似有什么东西在引着他前行。
走了一会儿迷雾淡了些。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那女子微微转过身,冲着陈辉轻笑。仔细看过去,长发披肩,粉色花冠,竟然是她——画中人。
这是哪里?消失了的那幅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陈辉纳闷着。
画中人莞尔一笑,像猜透了他的心思。
“ 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轻轻笑着。
陈辉在迷雾中仿佛看到那一年。
陈辉和李浩相约,背上画夹,来到西山采风。这已经是陈辉第五次了来这里了。
西山一年四季向世人展示着不同的美丽。
春天的西山,繁花似锦,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遍地盛开,引得各色蜂蝶纷纷前来喝春。
山脚是一大片草地,每年盛夏草长莺飞,各种野生动物在草地上奔跑,嬉闹。他们并不怕人。流经此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给这块灵秀之地,增添了妩媚。
秋天的西山,满眼都是金黄和火红,宣告着这一季的丰收。
进入冬季,白雪皑皑的西山,有一个洞,却冒着热汽,据当地人说:曾经有一位长发美丽的女子,在这里等他的情郎,她的情郎是一位画家,总喜欢画白雪覆盖的冬天,那天太冷了,女子就躲在这个山洞里,再没看她出来过。
那次,陈辉和李浩是夏季来的,他俩一路说说笑笑,李浩在草地上支起画板,开始专心作画。
陈辉,则在李浩不远处的小溪边支起了画架,盯着潺潺流水的小溪,泛起的粼粼波光,世界瞬间静止,只有小溪边的粉百合在摇曳。
美丽西山陈辉抬起画笔,轻轻勾勒出远处的蔚蓝天空,绿色西山婀娜多姿,一条清亮的小溪,载着灵光跃然于纸上。小小绽放的粉百合,衬着波动的柔光,开出最绚丽的美!
这时,陈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就着灵感,勾勒出了女子俏丽的身影。然后逐一上色,飘飘欲仙的白衣女子,笑意盈盈!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几道闪电划过天际。
“ 陈辉,要下雨了,我们躲一躲吧,” 李浩不知何时已收起画板,来到了陈辉身边。
“ 好啊!” 陈辉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两个人东张西望。
“就躲到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山洞吧,” 陈辉建议道。
“ 可是,那个传说。”
“ 怕什么,你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七段。走吧!“
两人一路奔跑着进入了山洞。山里的雨,说来就来。后脚刚进入洞,这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
这个山洞前窄后宽,地面比较干燥,大约能容纳七、八个人。洞壁凸凹不平。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山洞,不过有回音。
“ 这也没什么嘛,” 李浩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 世人只会以讹传讹。“ 阵辉应到。
两个好朋友在山洞里头,谈论着作画的技巧。站着累了,李浩起身,准备搬来一块石头就坐。
李浩忽然招呼陈辉过来,陈辉扭头,看到李浩惊讶的双眼正盯着地面。
“ 怎么了?”
陈辉走过去,也蹲下来。看到石头下面有一张画,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陈辉捡起来,轻轻掸去上面的尘土,露出了画面。
画中人有些发黄的画纸上,画着一位美丽的女子。看画风像是民国时代,女子似乎受过当时西方文化的熏陶,着白衣,白裙, 乌黑长发戴着粉色花冠,一双美目,似在顾盼流转。
陈辉顿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赶忙把画递给李浩。李浩看了又看,又递还给了陈辉。
“ 为什么没人发现这画啊?” 李浩问道。
“ 或许,因为那个传说,很少有人敢进洞吧!"
陈辉又仔细端详着:画风虽然明快,但隐隐透着悲伤,而且画家并没有署名。
“ 这幅画怎么处理?看样子也值点钱,你看画得很不错,而且是民国风的。”
“ 看来这画,跟我们有缘,还是带回去再说吧!”
雨停了,两人顺着小路下了山。
到家后,秦家的人也没给他好脸色。
陈辉的父亲忽然在自家公司暴毙身亡,那年陈辉十二岁。警方给出的结论是:心梗猝死。在陈辉的记忆中,父亲一直都很健康,没听说有什么心脏病。
后来陈辉的二叔和三叔,为争家产头破血流,搭档多年的叶建国,一举成了公司的董事长!
而秦钟宇是李浩的舅舅,当年秦钟宇是陈辉爸爸的部下。秦家人收留了陈辉。 但从没给过陈辉好脸色。
陈辉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回到自己卧室。他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了,人们鄙夷、嘲笑的目光无处不在。这几年他偷偷学了跆拳道,这事,只有关系还不错的李浩知道。李浩和他这个舅舅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李辉把卧室的门锁好,拉好窗帘。慢慢拿出画,展开,小心翼翼地挂在床头,仔细端详着。画中人浅笑盈盈的眼睛 …… 那种感觉又涌上心头,是喜?是悲?是痛?还是恨?李辉摇了摇头,慢慢地睡着了。
接连三天,他都是看着这幅画,伴着莫名的情绪入睡。
今天停电,他在柜子里翻找手电,无意中手电光照在了画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类似地图的图案。陈辉凑上去仔细看:中间用楷书写着三个小字:藏宝图。
支离破碎的记忆在陈辉的大脑里绽放着。
“ 我可以送你回去! 而且,你会拥有这世上最宝贵的两种技能——神医术和读心术。"
那道柔美的女声又响起。
“ 哦,谢谢!”陈辉心中一阵欢喜,随后顿了一下,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那幅画是怎么消失的?还有,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陈辉问道。
“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你自会知晓!” 只见女子衣袖一甩。
然后陈辉眼前一黑。
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陈辉缓缓地睁开眼,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舔了一下唇,门牙还在,难道,真得回来了吗?
打量着这个遥远又熟悉的卧室,拉开了的天蓝绒窗帘;天蓝色的床幔;天蓝色的顶棚,闪闪莹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太阳的七色光芒,流转跃动着。地毯的一侧支着心爱的画架。陈辉抬起手,发现手掌缩小了一些,而且皮肤白皙,没有了先前的伤疤。
回归少年的陈辉心中欣喜万分!他,陈辉,真得回来了!而且父亲还在,陈氏集团还在!
有人在轻轻扣门,“ 少爷,该起床吃早饭了!” 是是张妈慈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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