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野草》有这么一个故事: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其实第三个人的预言,旁人都知道是千真万确的,但对“死亡”这字眼忌讳的很呢!
如何面对生存和死亡,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尘世间对于新诞的生命总是充满喜悦的,新生婴儿通体粉嫩的皮肤、依偎在熊妈妈怀里嗷嗷待哺的熊宝宝、柳枝冒出嫩嫩的黄绿色的尖牙,看着这些蓬勃生长的生命,真是惹人怜爱。一切充满着希望和生机。
而死亡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病痛和灾难仿佛是死亡的影子,形影相随。死亡意味着与这个桃红柳绿、花好月圆的世界永不相见,很多期望和挂念在牵扯你的心,还有来自对死后未来世界的猜测 ,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是未知数。
贪恋生命的念头在那一刻自然形成,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自然法则不可觑视,造物主既然拥有创造生命的权利,当然也承担降解生命的义务。
死亡是令人恐怖的。有人却认为,死亡是愉快的、超然的和宁静的。于是,“濒死体验”成为新的医学之谜。
在德国,曾进行过一次“死亡试验”,参加试验的有42名年轻力壮的男女志愿者。
“死亡试验”的办法很简单,利用药物,使42名志愿者完全失去知觉22秒的短暂时间内,志愿者各有所获——
有的看见了彩光;
有的看见了亲友;
有的看见了自己发着蓝光的“灵魂”从自己的肉体中“逸出”;
有的看见了一条发光的“隧道”……
文学作品中对于死亡后的事也有着光怪陆离的臆想。
如英国心灵治愈小说《摆渡人》讲述人死亡后,脱壳的灵魂会有摆渡人引领着,走向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若人死了真有灵魂的摆渡者,那么死亡或许没那么可怕,只是离开了一个现实宇宙能看见的世界,到达另一个颠沛流离的世界罢了,在那里有逝去的亲人,活着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到来,死亡只是一个空间的跨越罢了。
余华的小说《第七天》,以死后灵魂的视角快速的扫描出这个世界,这个活着时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连幸福都显得可悲的世界,却在死后,有墓地的灵魂可以安息,没有墓地的灵魂也有一片青山绿水的伊甸园。
死亡未必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我相信人有灵魂。而是死后,你的灵魂也要领受艰难的跋涉,才能到达我们想去的地方。换一种思维角度,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方式。正如陆放翁笔下的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生与死看似矛盾,实则属于生命的开始和终结。没有出生,何来死亡?没有死亡,何来生命的珍贵呢?每个生命怀着神圣使命降临在这个尘世间,都有它的因和果。在生命的旅程中,未必能做到如夏花般灿烂,但只要敬畏过、珍惜过、感悟过,都不枉造物主的恩典。当生命的暮钟敲响时,与其撕心裂肺地挣扎,不如平静安详地坦然接受。
杨绛在死亡面前是做过认真思索的,她在96岁高龄时写的《走在人生边缘》就详尽地表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勇敢而执着的观点。杨先生把死亡看得很通透,很豁达,她早早做好了回家的准备,丈夫和女儿等着她团聚呢。
海涅说:“死亡是凉爽的夜晚”。海涅也赞美了死亡。
又是一年清明节,当我们在祭扫故人亡灵时,是否追忆先人曾经带给你的美好和温情,一盘风味小炒,一句吴侬暖语,尽能勾起对故人的无限哀思。天上的繁星如故人的眼睛,一眨一眨,他们看着呢,他们听着呢,他们感受的到……
来生我愿做一株植物。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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