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安康

和小谢一起出去采的艾蒿

如果是在以往，今天我是决不能得到安宁的，大清早的，父亲不是站在楼下给我打电话，就是站在菜市场给我打电话，等着我的将是一堆食材和几张馋涎欲滴的嘴。

早上，窗外的瓢泼大雨正下的昏天黑地，我慵懒地躺在床上，有些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这种从前一直渴望的安宁真的来了，却让我有些无可适从。

去哪里呢？突然，我发现我除了这个正躺着的小窝外，我已再没有去处，曾经那个让我觉得非常吵闹的房子，现在已经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

再没有那个不厌其烦的声音出现，再没有人问我端午买菜了没有，再没有人逼着我端午一定要包粽子、买鸡买鸭，再没有人抱着一捆艾蒿放在我的门口，说是驱邪……

一直到昨天都在上班，没有时间买艾蒿，更没有时间出去自个儿砍艾蒿，本想今天早上出去买一捆的，结果早上的瓢泼大雨让街上空荡荡的，毕竟现在这个年头，谁都不缺那几块钱，大家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过节去了。

其实我除了缺一捆艾蒿，也不缺别的，冰箱里还有没有炖的牛肉，昨天幼儿园每人发了一箱粽子，茶几上还有谢先生给我们寄来的苹果、荔枝，上个星期买回来的零食还有很多都没有吃。

躺在床上突然灵感来袭，天马行空地更了3000字，再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窗外的雨也停了，今天过节，我也应该有个过节的样子了。

端午什么都不能少，更是不能少艾蒿，就在我为那一捆艾蒿焦心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艾蒿的叫卖声，连忙让小谢拿着手机下去买艾蒿。

三分钟不到，小谢给我打电话，说是艾蒿五块钱一捆，现在被一个商店的老板全都买了，那个商店的老板摆在门口卖，他要八块钱一捆。

以往的艾蒿都是一块钱一捆，难道父亲走了，就连艾蒿也涨价了吗？八块钱一捆，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股倔劲上来，义愤填膺地要小谢上楼了。

艾蒿的问题没有解决，心里总是感觉差点什么，于是和小谢吃了一点东西，就出去找艾蒿，父亲每次都是在河堤上砍的，我和小谢也来到了河堤上。

在市区的这段河堤上，根本就看不到艾蒿的踪影，然后我们沿着河堤往父亲房子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总算是找到了那个今天卖天价的艾蒿。

采了一捆后就和小谢往回走，心里还是闷闷的不得劲，早上想去父亲那里看看那一抔黄土的，可是被瓢泼大雨挡住了，中午一般都不去，下午面对那一片空旷的山坡，我又不敢去了。

站在河堤上，可以远远地看见父亲的那一块墓区，我的房子，也一直都在父亲的目光之中，和父亲隔江遥望，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举起手机，抱着艾蒿，以父亲的方向为背景，和小谢拍了一张合影，也算是与父亲同框，以纪念这第一个父亲不再与我们说笑的端午。

仔细打量着手上的艾蒿，父亲走了，我们也就只剩下端午安康了，那也是父亲代代相传留给我们的习俗——端午安康！

此文写于2022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