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邦
“事情就这么简单，我被开除了。”肖维祁放下手里的茶杯很坦然的对我说，“本来我也不打算念了。”
“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么？”我品了一口杯中浓香的绿茶，问道。
“我只需要告诉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就够了。”肖维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每次他提到他的父亲，他都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既然你们几个来了，那就来聊聊来找我的原因吧，我听茂说了，关于组织的对吧？”肖维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几年来找我聊的人不多，但是都被我拒绝了，给我一个吸引我的理由。”
“我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和借口。”我放下茶杯淡淡的说，“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梦想。”
“继续说。”肖维祁脸上有了神色，支着下巴示意我继续讲述。
“组织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南城邦，但是你来做老大，我没有兴趣与能力去统领别人。”我继续说道。
“哦？”肖维祁来了兴致，“你没有野心么？”
“现在的我没有。”我不慌不忙的回应道，“而且我也想不出谁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了吧？”
“哈哈哈。”肖维祁开怀大笑了起来，然后止住笑看向茂连城问道，“那你呢，老茂？”
“我也没有当老大的想法，我只关心眼前的利益，毕竟我是个生意人嘛。”茂连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说对吧，老肖？”
“说的好。”肖维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两位好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茂连城和肖维祁愉快的交流着，和我没有附和他们，静静的吸着一支烟。
“人员想好有哪些了么？”肖维祁转移了话题问道，“既然是你们两个提议的，我相信你们两个也有所准备吧？”
“早就想好了。”茂连城拿出他手里的花名册摆在了桌子上，缓缓地翻开。
“肖维祁，南城邦的帮主，有着极强的统领能力和远大的理想。”茂连城念出了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别拍我的马屁了，赶紧念下一个吧。”肖维祁摆了摆手微笑着说。
“直接念第四个吧。”我打断了刚要说话茂连城冷冷的说，“第二个是你茂连城，富二代一个，还是个色鬼，第三个是我，屁本事没有只会耍嘴皮子的混混。”
“第四个是顾煦，杨雨源的朋友，这个人挺阴险的，但是重情义，当时那件事就能看得出来。”茂连城介绍道。
“雨源，你确定顾煦能加入么，当时那件事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吧？”肖维祁看向我询问道。
“不会的，我问过他了。”我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这也是顾煦的意愿。”
“那就好，第五个人呢？”肖维祁继续问道。
“是南博之，我会问他的意见。”茂连城侃侃而谈道，“南博之拉拢过来对我们来讲会是巨大的帮主，一个是南博之家在南城根深蒂固，我们会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另一个南博之家资产不在我茂家之下，也能作为幕后的财团，再者南博之人源雄厚，通过他我们也能拉拢更多的人，也能打开更多的路，结识更多的人。”
“好，那就由你来办了。”肖维祁来了兴致，“下一个呢？”
“这个人我认识。”我开口道，“叫马啸然，虽然是镇海市人，但是才思敏捷，做事缜密，天才人物，对于我们来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确定你能拉拢过来他么？”肖维祁拿起茶杯问道。
“当然。”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淡淡的笑了笑，“这个人我很熟悉，也算是我多年的至交了，马啸然还有一个朋友叫梁上行，才华虽然不如马啸然，但也是闻名的人才。”
“我知道，天才是马啸然，怪才就是你杨雨源，而梁上行是鬼才。”肖维祁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即使我在南城也知道你们三个人的名声，但是梁上行这个人我不想用。”
“为什么？”茂连城忍不住问道。
“梁上行之所以被称为鬼才不仅仅因为他的才华而头脑，而是他在镇海市的事迹，他的恶毒是出了名了，也十分贪图利益，野心过大，这样的人我可不想用。”
“杨雨源，这件事怎么办？”茂连城转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无所谓，反正梁上行这个人我也不是很喜欢，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那还有谁么？”肖维祁岔开话题问道。
“其他几个不是也不出众，要么是能打的可以当打手，要么就是头脑聪明点的，你肯定不会感兴趣。”茂连城继续说道。
“我只感兴趣人才，平庸的人我毫不在意，这些人你们两个自己拿捏，不要两面三刀的小人就行了。”肖维祁脸色阴沉的说，“继续说。”
“这个人就需要老大你着重考虑了。”茂连城把名单放在了肖维祁面前，“是你的弟弟，肖肃林。”
“我拒绝。”肖维祁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不想拖我弟弟下这趟浑水。”
“可是他也是我们这群人的能手啊。”茂连城急忙辩解道，“我们挺需要他的。”
“不需要。”肖维祁脸上青筋暴起，大声驳斥道，“他还小，没必要掺合进来。”
茂连城刚要说什么，但是被一直默不作声的我拉住了。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肖维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很高兴你们两个能和我一起追逐梦想，我就不送客了。”
我拉起脸色惨白的茂连城，淡淡的说道：“谢谢老大的茶，告辞了。”
“嗯，再见。”肖维祁头也不抬的说道，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老肖什么毛病？”在小区外面的花园，茂连城连忙问我，“跟肖肃林有关么，还是和那个梁上行有关系？”
“两者都有。”我点上一根烟缓缓地说，“肖维祁很看重他的弟弟，想想当时的事就明白了，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这份感情，也太过于狂热了。”茂连城感叹道。
“你还不明白么？”我叼着烟冷笑道，“肖维祁的软肋就是他的弟弟，而你刚才做的，就是把他的弱点送到他的身边。”
茂连城有些震惊，呆呆地看着我。
“而至于梁上行，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我冷冷的说道，“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吧茂连城，告辞。”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把茂连城甩在了身后。
“你们两个人都这样，怪怪的。”茂连城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镇海市的一间小酒馆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酒鬼，赌鬼，混混。
我径直走到正在喝酒的顾煦他们面前，随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怎么样？”顾煦连忙问道。
“呵呵，和我们想的一样，顾煦和马兄入伙了。”我猛的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梁上行笑了笑，“而你被拒绝了。”
“呸，我也懒得和肖维祁玩那套他过家家的把戏。”梁上行不屑地冷哼了声。
“淡定点，梁兄。”马啸然拍了拍梁上行的肩膀说，“消消气，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可以正式实施了呢。”顾煦举起酒杯庆祝道，“多亏了雨源啊。”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摇了摇头说，“我想先不要实行计划，先看看肖维祁的动向。”
“雨源，别对那个人保留什么好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上行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也不迟。”我点上一根烟缓缓地说，“毕竟他是帮助过我的大哥，也算是救过我一命吧。”
“你还是这么心软。”顾煦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我，“迟疑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现在就想和兄弟们好好的聚在一起。”我弹了弹烟灰，摇了摇头平静的说，“但是也不代表我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我还不傻。”
“那就好。”顾煦轻松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我们应该分头去准备了，有事联系我，先告辞了。”
“我对这些事也没什么兴趣，想找我喝酒随时有空。”梁上行也站起身推门离去。
而我和马啸然看着两个人离开，互相看了眼，轻轻的笑了。
“顾煦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是个好兄弟，虽然今天刚认识他，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马啸然最先开口道，“当时那件事我也听说过了，对于一个人来讲挺不容易的，三年对谁来讲都是巨大的牺牲。”
“是啊。”我也附和着感叹道，“小时候就是他一直帮衬我，我和他经常竞争，算是兄弟也是对手，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
“但是雨源，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马啸然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直接说就好了，这里没有外人。”我听出马啸然话里有话，警觉的看了看四周，把脸凑了过去。
“一个故意杀人的少年犯是不可能只用三年就出来的。”马啸然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这其中一定有玄虚，多留意点。”
“是啊。”我也跟着怀疑道，“但是我问过他，他不肯说，是我太迟钝了。”
“这不怪你，是他有苦衷啊。”马啸然叹了口气，接着说，“要么他是有贵人相助，要么就是更坏的方面，既然以后要一起共事，多留意点，我也会帮你调查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感激的点了点头。
“多大点事，你也是我的好兄弟。”马啸然淡淡地笑了笑，和我碰了碰酒瓶，“我也和你算是知己了。”
我轻松的笑笑，没有回答。
“对了，我听说茂连城想把肖肃林拉入伙。”马啸然想了想，突然说，“肖维祁肯定严厉拒绝了吧？”
“没错。”我一边重新开了一瓶啤酒，一边回答着，“他一提到他弟弟就这样。”
“我理解。”马啸然轻松的一笑，“肖维祁很恨他的父母，所以他格外的看中他这个弟弟，虽然只有一半血缘。”
“不愧是你啊，讲得头头是道。”我佩服马啸然的才智，连连赞叹道。
“哪里哪里。”马啸然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严肃的说道，“但是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一点，对你我也有利。”
“怎么说？”我放下酒瓶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既然你也说了肖肃林是肖维祁的弱点，那么我们就一定要把肖肃林拉下水，肖维祁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现在的他还没有展露出自己的本性。但是既然他要做这个帮主的位置，我就担心他会飞扬跋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有这么夸张么？”我心想肖维祁一直是个老实人，忍不住疑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看现在暂定的成员都是南城的精英，任何一个人都有出去单干的实力。我们聚在一起是因为肖维祁的名声，但是谁能保证其他人服不服他，而肖维祁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马啸然侃侃而谈，“既然他想保住帮主的位置，就一定会对我们有所制约。以他的性格，到时候我们会没有还手的余地，会十分被动。”
“说的也是。”我若有所思的说。
“所以肖肃林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把他拉入我们的群体里，肖维祁就不敢造次了，我们也有谈判的筹码。”马啸然赞许的看着我，补充道。
“好。”我站起身说道，“我明白了，我差不多告也要走了。”
“这么晚了，路上小心。”马啸然摆了摆手，示意再见，“我会好好调查的。”
“有劳了。”我拿起桌上最后一瓶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推开了酒馆的大门，走入了夜色之中。
而马啸然看着桌上的酒瓶子出神，好半天才伸出手蘸着桌上的酒水慢慢的写出了顾煦的名字。
“顾煦么？”他喃喃自语道，“真有意思。”
回到公寓里我反复咀嚼马啸然说过的话，他说的不无道理，肖维祁虽然有着他的人格魅力，因为他是个很有思想的人，我看出他会有一番作为，但是谁能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生呢？
在权力面前，人人都能自保，不会陷进去慢慢腐蚀么？我是不是也会慢慢变化，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人呢？
而顾煦说我这个人有自己的阴暗面，每个人都有，只是我还没有见到另一个自己吧？
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有着什么样的性格，是不是会成为整个事情恶化的起点呢？
我停止了想象，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无心欣赏夜色，我关上窗户准备入睡，但我知道今晚我一定会失眠。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我加入南城邦是为了出人头地，童年的耻辱让我不堪重负，是肖维祁把我从自卑从解救出来，我很感谢他，也把他看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我能相信他么？他会带领我们走想光明么？
马啸然说出了我的疑问，顾煦的确有点怪怪的，当时的事我没有了解太多，毕竟顾煦做出了自己的牺牲保住了我们这群人，但是作为他十几年的挚友，我却有点越来越看不透他，我不知道是他比我成熟太多，还是早已物是人非。
这天晚上我还是失眠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似乎迷上抽烟这个感觉了，能让我感到清醒，也可以好好地思索一下事情。
手机在震动，是马啸然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听到马啸然在哪边吃早饭的声音。
“不用说了你肯定一夜没睡，来我这边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出门办点事情。”马啸然嚼着东西开口道。
“还是你了解我啊，办什么事？”我疑惑的问道。
“哈，亏你还在南城混了这么久，是太久没有混迹忘了道上的规矩了么？”马啸然忍不住嘲笑我道，“你们都多久没混了，重新出道，是要立棍的。”
“对啊。”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把这件事忘了。”
“赶紧过来，我刚做的早饭，正好我昨晚调查了一些东西，也可以跟你讲讲。”马啸然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你肯定感兴趣的。”
“你说自己做的早饭，就是楼下买的包子么？”我嚼着包子怀疑的看着马啸然。
“这个…我加热了一下，但是豆浆是我熬的。”马啸然尴尬的笑了笑，把一杯豆浆推到我面前。
“这豆渣肯定是你自己熬的，豆渣这么多，噎死我了”我被噎的一脸的痛苦，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豆浆就这样，爱喝不喝。”马啸然白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你来找我是谈事情的，直接讲吧。”我瞪了一眼马啸然，开口问道。
“两件事，一个关于顾煦，一个关于另一个人。”马啸然居然卖起了关子，“这个人可能会成为今后的敌人，也会成为今后的盟友，完全在于我们今天如何处理了。”
“别卖关子，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我喝了口豆浆，不耐烦地说，“先说顾煦的。”
“就知道你先问顾煦，别着急，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马啸然不慌不忙的说，“既然我们要在南城重新立棍，自然要见见这些各个城区的老大们，一来是敌是友我们能分辨的清，二来也好告诉他们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立棍这件事都安排好了么？”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插嘴道。
“放心，早安排好了。”马啸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挑刺儿道，“我可不想某人不上心，只顾着睡大觉。”
“放你娘的屁，我昨晚喝多了。”我极力辩解着，然后想起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转而继续追问道，“所以我们几天是去敲山震虎的么？”
“没必要上来展现太多恶意，你离开南城有几年了，不如我先给你讲讲现在的局势吧。”马啸然没有理会我的辩解，自顾自的拿出一张南城市地图指给我看，“我找不到正规的地图了，这是在酒吧的旅游书上顺手撕的。”
“接着说。”我没耐心听马啸然扯闲篇，示意他继续讲。
“南城这几年已经不像前几年了，有些不太平。”马啸然脸色开始严肃起来，认真的给我解释着，“五年前南城的黑社会老大大寨被枪毙，他的势力分散为数个小势力，有些被吞并，有些发展壮大，现在总体上南城只有三大势力。”
“北区是你朋友南博之家的地盘，这个没什么太过于注意的，我们既然想要立棍，就一定要借助南博之家的实力，我已经通知茂连城去谈了，我们打算合并，这样也有了第一支人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谈判会成功么？”我好奇的问道。
“茂连城也不是等闲之辈，何况你们和南博之也是故友，我们唯一担心的是既然合并，肖维祁又肯定是要当帮主的，南博之那派人肯定会有人不服。所以南博之在帮里的地位一定要高，但是要控制住。”马啸然说的头头是道，“给他权力他就暂时不会有什么邪念，南博之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和他搞好关系，就是一个很有用的人脉。”
“南博之和我也算是至交了，我心里有数。”我点点头说，“放心好了。”
“那就好，接着说第二股势力，黄门，这也是我们今天要去拜访的。”马啸然拿出几分报纸摆在了桌子上，“黄门有些年头了，也算是是老牌势力。原来也是大寨旗下的，大寨死后黄门分离了出来，由大寨以前的副手黄宗泽老先生管理，但是这几年也是动荡不断。”
“我听说过，但老先生不是前几个月意外去世了么？”我继续喝着豆浆，一边问道。
“没错，现在管理黄门的是他的弟弟黄章泽，一个人独掌大权。”马啸然介绍完后期待的看着我，“你一定有什么想法。”
“又一出鸠占鹊巢啊。”我放下杯子，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看来事情的突破口就在黄宗泽的两个儿子上。”
“很好，看来你也是做了功课的。”马啸然微笑着表示赞许，“兄弟两个，哥哥继承了他父亲的温和老实，弟弟继承了他父亲的胸怀大略，是不可多得的盟友。”
“所以我们这次去一定要引起兄弟两人的注意。”我若有所思的说，“挑事，引燃火花，吸引注意力，这些我还是很擅长。”
“比你想象的还要轻松，黄章泽和先生差远了，脾气十分暴躁，又目中无人，我们只需略微几句话就能引燃这个大炸弹。”马啸然淡淡一笑，“机不可失啊，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我会注意的，小事一桩。”我想起还没有提到顾煦的事情，连忙问道，“那第三个帮派呢，总该和顾煦有关系了吧？
“别心急，雨源。”马啸然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做什么事要学会循序渐进，更要有章法，万万不可心焦气燥。”
马啸然说完抓起杯子把里面的豆浆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顾煦自己请缨通知这个帮派，但是据我昨晚的调查，顾煦和这个帮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可没听他说过这个帮派。”我想了想顾煦跟我说过的话，摇摇头表示否认。
“你当然听说过，我也是昨晚才调查出来，这个帮派很低调，我甚至查不到这个帮派的名字，只知道他们不和任何帮派起冲突，安心做自己的生意。”马啸然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看来他们很危险。”
“没错。”马啸然点头表示认同，“而且我听说了这个帮派的建立日期，让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暗中指使。”
“为什么？”我受不了马啸然继续卖关子，急忙问道。
“这个帮派建立的日期，和顾煦出狱的日期，是同一天。”马啸然扫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北区，南博之家。
“你们几个要重新立棍了？”南博之低头倒出两杯酒，问着身后的肖维祁和茂连城。
“没错，所以想来拉你入伙。”茂连城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肖维祁，最先开口道。
“茂连城啊，你我都是生意人，做什么事要讲利益的，你得给我一个能吸引我的，不然我为什么要抛弃父亲的家业来跟你们？”南博之转过身把两杯酒摆在肖维祁他们面前，缓缓地坐下，“谈谈你的筹码吧。”
“你这别墅，比我的豪华多了。”茂连城扫了一眼内饰淡淡地说，“加入我们，我保证你能住上比现在还要好的房子。”
“似乎挺吸引人的，但是我不感兴趣。”南博之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发展壮大，屈居于你们我可没这个兴趣，换个筹码。”
茂连城刚要辩解什么，但是被肖维祁拦住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人之常情，我们也是这么久的老朋友了，我不卖关子。”肖维祁看着南博之微微一笑，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但是比起我们，你一定更不想屈居于你父亲麾下。”
肖维祁扫视着周围的风景，继续追击道：“南博之啊，你是一只雄鹰，但这光鲜艳丽的别墅，却是限制你的囚笼！”
整个别墅顿时一片死寂，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和淡淡的酒香。
南博之呆住了，哑口无言的看着肖维祁。
“好好想想。”肖维祁看出南博之陷入了苦思，站起身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道，“我们等你的消息。”
“酒挺不错的。”茂连城明白南博之需要安静的思考，也跟着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跟着肖维祁走了出去。
“大哥，你这招挺狠的，佩服佩服。”刚走出别墅，茂连城就赞叹道。
“以子之矛，陷子之盾。”肖维祁没有理会茂连城的赞扬，淡淡地说，“南博之这个人野心很大，也十分的贪婪，而我正是利用了他这一点。”
“攻心计啊，佩服佩服。”茂连城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看待我们几个人呢？”
“茂连城啊，你这个人才思敏捷，在我们这群人里数一数二的，但是太好色，色欲是刮骨钢刀啊。”肖维祁叹了口气，“以后注意点，小心成了小人的把柄。”
“不好意思啊。”茂连城憨厚的笑笑，“我就是好这一口。”
“我弟弟呢，就是太冲动，做事不爱动脑子，莽夫一个，沉浸在暴怒里。”肖维祁没有理会茂连城的辩解，继续分析道。
“说的挺有道理的，那杨雨源呢？”茂连城忍不住追问道。
“杨雨源啊。”肖维祁抬起头看向了天空思索了良久，然后要低下头缓缓地说道，“他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人。”
“为什么？”茂连城吃惊的合不拢嘴，“就他？”
“他有心机，也有谋略，喜欢耍几个阴谋诡计，看起来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这不是他的本质。”肖维祁似乎知道茂连城会是这个反应，继续说道，“他最恐怖的地方是他的人脉，这也是他一贯注重的地方，你看看这个组织里多少人是他推荐过来的？多少人是他的朋友？马啸然，顾煦，南博之，这几个哪个是等闲之辈？更不提梁上行也是他的挚友，还有很多我不清楚的人。”
“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这几年有了这么大的能耐。”茂连城发现自己没有好好的了解身边的朋友，连连感叹道。
“杨雨源是个十分的傲慢的人，野心勃勃，有些狂妄自大，是以前的遭遇造成的吧，让他一心想要反抗。他是个十足的反叛者，以前他失去了太多，所以他要的可不是成名立业，而是雄霸一方！”肖维祁没有理会震惊中的茂连城，自顾自的说道，“还好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些特质，只是偶尔的展露出来，也没有认真的反省自己，彻底的开发自己。”
“你这么一说让我不寒而栗，都有些认不出他了，但是还好他是我们的兄弟，对吧？”茂连城感到背后一阵冷汗，担忧的看了一眼肖维祁，试小声探着问道，“那你怎么评价你呢？”
“对啊。”肖维祁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心不在焉地岔开了话题，“他是我们的兄弟。”
“但愿吧。”他小声的喃喃自语，谁也没有听到。
去往旧区的路上，我和马啸然侃侃而谈。
“肖维祁这个人是个好大哥，但是他这个人嫉妒心很强，占有欲也牢牢的控制着他，”马啸然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讲道，“这些都是对我们不利的因素。”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我仔细回忆着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感叹道。
“但是雨源，你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你是个强势的人，有着担任领袖的潜质，而早晚有一天，你会和你曾经的朋友成为对手。”马啸然看了我一眼，忧心忡忡的说，“因为你内心的野心容不下他人。”
“会有这么一天么？”我内心一阵寒意，故意看向车窗外，遮掩内心的慌张。
“但是你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打下这个天下的。”马啸然看着我焦虑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我道，“不仅因为我们是好兄弟，而是你是我难得的知己啊！”
黄门的地址比我想象的要难找，位于旧城区的小巷子里，这里是一排排的四合院，一个庞大势力会蜷缩在这里，让我不得不啧啧称奇。
“我喜欢这里，让我感觉很安心，也很安全，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这里的土皇帝。”黄门帮主位置上的男人看着下面的我们两个人，冰冷的说道。
“这个男人就是黄章泽，黄门的现任老大。”马啸然在我耳边小声说。
“比我想象的还要令人讨厌啊。”我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男人，心里涌上一股厌恶。
“忍着点雨源。”妈肖然小声提醒我，“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我们打算在北城区重新立棍，特来告知黄老大。”我压抑着内心的恶心，开口道，“南城邦和黄门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以后见面请多多关照。”
“哦，什么时候南城也开始让小毛孩子们管理了？”黄章泽不屑的笑笑，皱紧了眉头，“南城邦嘛？可笑的名字，而且你们几个还没吸取够教训么，打算再搭上一个兄弟进大牢？”
“我们怎么做是我们自己的事，跟你黄门无关，我们只是来通告一下，告辞。”我冷冷的回应，“不如黄老大多多关心自己的事，自己的位置也来之不易吧？”
“放肆！”黄章泽猛的站起身大喝道，“你们两个人如此出言不逊，是当我黄门是公共厕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黄老大的意思是要在这里和我们翻脸么？”马啸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死死的盯着黄章泽。
“你以为我们来这里会没有准备么？”我也转过头高傲的看着黄章泽，“我们现在可是南博之的人，你黄家胆敢和南家做对么，黄老大做事前好好考虑清楚。”
黄老大握紧了拳头，把太师椅晃的咯咯作响。
“算了，叔叔。”副帮主位置上的少年拦住黄章泽，开口道，“我们黄门没必要再树立新的敌人。他们只是来传话的，年轻人说话不知道规矩，让他们走，何况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哩。”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劝阻黄老大的少年，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威风凌凌的霸气。
“这是黄宗泽的小儿子，黄觉卿。”马啸然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小声对我说，“现在的副帮主，也是一方豪杰。”
“那他哥哥呢？”我疑问道，“不是兄弟两个么
“别担心，他会出现的。”马啸然是一我不必着急，然后对着黄章泽喊道，“先告辞了黄老大，我们两个还小多多担当，南城邦建立的那天，会给你一份邀请函的。”
“记得带好礼品，就不用送了。”我摆摆手表示告辞，“我们可记得回北区的路。”
黄章泽气咻咻地站在太师椅前看着我们两个人离去，他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
“目中无人的小子们！我早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踏平北区！”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怒不可遏地吼叫着。
“别急，我们有的是机会。”黄觉卿默默扫了一眼暴怒的叔叔，又想起刚刚的那两人，低下头喃喃自语道，“那位狂妄的少年，就是传闻的杨雨源么？”
站在黄门的街道外面，想起刚才的遭遇依旧让我愤愤不平。
“我刚才真是差点想宰了他。”我点上一支烟骂骂咧咧道。
“安心点，鱼已经上钩了。”马啸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我们现在找个附近的地方吃点午饭，如果那个人有诚心的话，会跟过来找我们的。”
“希望是条大鱼啊。”我意会到马啸然的意思，跟着他走进了一家饭馆里。
期间我和马啸然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面前的菜肴。我似乎有些太心急了，感觉这些佳肴如同嚼蜡，鲜美的美酒也如同胆汁一样苦涩。
期间我时不时看向窗外的街道，而马啸然有些漠不关心，一直低头吃着菜，偶尔还给我讲几个笑话，似乎显得胸有成竹。
我刚想质问马啸然的冷静，他突然抬起头咧嘴一笑。
“来了。”
“看来终于等到了。”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桌旁的少年，他可真像他的弟弟，只是少了许多杀气，多了几分和蔼。
“二位看起来挺开心的，不如我助助兴，把酒菜一块请了？”那个少年率先开口道。
我刚想说什么，马啸然就打断了我。
“愿者上钩啊，先说说你的请求吧。”马啸然头都不抬地说，“我们可是等你有段时间了。”
“我需要信任的人，所以私下调查了你们一下，不要见怪。”少年憨厚地笑了笑。
“但说无妨。”
马啸然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让他继续说下去。
“天才马啸然和怪才杨雨源，你们挺出名的，今天来到我黄门，招待不周，请见谅。”少年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没什么大不了，是我们不请自来。”我哈哈一笑表示无所谓，然后放下手里的筷子直言道，“不过既然你来了，想必你也看不惯你的叔叔吧？”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少年搓了搓手高兴地说，“我喜欢豪迈的人，直接谈条件吧。”
“我们帮你解决掉你叔叔，你支持南城邦，达成同盟关系，怎么样？”马啸然是一我不要出声，自己开口道。
“为什么？”少年故意说道，“我有什么理由？”
“黄门本来就应该属于你，那把太师椅，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位置。”我看着少年暗示性的笑笑，“我说的没错吧？”
马啸然附和着递过去一瓶啤酒，“考虑好了就一饮而尽，就当是入盟酒了。”
“不用考虑，你们说的很对，我忍了他很久了！”少年抓过酒瓶豪迈地说，“我定当帮助你们发展壮大，你们也要帮助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我和马啸然相视一笑，也举起了酒杯。
少年看着我们开怀的笑了笑，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在下黄先卿，先干为敬！”
三人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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