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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山西太原青铜博物馆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博物馆,原本想去山西博物馆,却误导航到此馆。瞬间被其外观吸引,待进去时方知走错地方。抑或,这也是缘吧。
博物馆5个巨大的椭圆倒锥体块连接的装饰物体着实吸人眼球,恰是这别致的造型把我误导到此。由中国红与青铜色组成,即青铜博物馆与太原博物馆的组合。后得知由保罗·安德鲁(国家大剧院设计者)设计事务所设计,高耸的馆楼宛若一座古代青铜鼎,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纹饰,细腻而精致,将青铜文化的精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青铜博物馆共四层楼,之前未做攻略,从二楼往上看。后得知,应从四楼往下看,四楼才是青铜博物馆。一楼是文创,时间有限,忽略。二层是数字青铜展馆和临时展馆。展厅借助数字化多媒体技术,在虚拟的青铜演示中,在幽邃、昏暗的展览厅中,恍惚回到几千年前,满眼的青铜图像,虚幻之美,望久了,竟生出仰望星空之感,几分神秘,些许恐怖,让我想尽快离开,去看真实的青铜器。
想去山西博物馆,源于听了陈丹青讲道里面的壁画,故,一上三楼,就问管理员有无壁画,说是有少量,遂前往。三层主要是太原历史文化展。待走近,旋即被规模浩大的陶俑阵、陶俑阵身后巨大的壁画吸引。娄睿陶俑阵由徐显秀墓、韩祖念墓、狄湛墓等出土的陶俑组成。有镇墓武士俑、仪仗俑、侍女俑等,仪仗俑又有步兵俑、骑兵俪、鼓乐俑、文吏俑、女官俑等。两大陶俑阵陈列恢弘,制作精美。但看陶俑面相浑圆,下颐丰满,眉口鼻挤在脸面中部,腹胯圆鼓,下肢短而细,有的身披铠甲跨马勒缰,有的面含微笑等候差遣,身份不同,穿着不同,表情神态各异。再看陶俑仕女,不由想到唐朝的仕女陶俑,丰腻圆润,此时之美,已由东魏的清瘦向隋唐的丰硕过度。还有正在劳动的陶俑,极富生活气息。一幕浓缩的市井场景。
陶俑阵身后彩绘壁画出土于娄睿墓、徐显秀墓,描绘着众多的官员,马车,场面浩大,气势恢宏,寥寥几笔勾勒出鲜活的人物形象,再现千年前北齐贵族生活场景。陶俑阵与壁画共同组成了一幅活灵活现的北齐历史画卷。
尽管此行未看到山西博物馆里的壁画,太原博物馆这一幅也让我少了许多遗憾。
四楼即青铜博物馆。一上楼,“吉金光华”几个字便印入眼帘。“吉金”就是青铜器,青铜器在最初铸造出来时呈金色。我更喜欢眼前呈现的青灰色,厚重、沉郁之中透着缕缕金色,低调而华贵。展览分三部分,分别为“华夏印迹”“礼乐春秋”“技艺模范”。“华夏印记”讲述青铜器背后的晋文化在华夏文明传承、发展中的特殊地位;“礼乐春秋”阐释青铜器作为礼器使用的鲜明特色和礼乐文明的精神内涵;“技艺模范”反映古代青铜器铸造的先进技艺和卓越贡献,荟萃晋系青铜文物精华。
每一部分又各有若干单元,纵向上至陶,下至汉代;横向以各类青铜器展现出祭祀、战争、宴享、朝聘、丧葬等规范。共展出文物2200余件,跨越整个青铜时代。
之前,在中国历史博物馆、三星堆看过青铜器,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座座精美的青铜鼎。走进太原青铜博物馆,满眼皆是造型独特,纹饰精美的青铜鼎。有的鼎上雕刻着各种神兽和人物,栩栩如生;有的鼎铸成了不同动态的动物形态,展示了古人对自然生态的崇敬;有的鼎刻有精细的纹饰,细腻宛如艺术品。印象较深的是“山西大方”的青铜方鼎,高约1.2米,刻有精美的纹饰,是春秋战国时期青铜鼎的代表作品之一。此外,还有许多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如青铜剑、青铜矛、青铜镜等。两三个小时岂可看完琳琅满目的青铜器,只能挑重点观赏。
晋侯鸟尊是太原青铜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但见这鸟又像凤,以回眸为主题造型,复合之体,以凤鸟与大象的形象为组合。高39厘米,长30.5厘米,宽17.5厘米。身体肥硕,双目圆睁,鸟喙尖锐,通体以羽纹装饰,翅翼采用浮雕工艺,连鸟足间的蹼也被雕刻出来,可见当时匠人对细节处理的精当。器物的器盖和腹底铸有铭文:“晋侯作向太室宝尊彝”,大意为晋国君主做了一件祭祀天神的宝器。凤鸟为晋国图腾,是连接人与天神的神物。抑或,这只象形的神鸟启迪了后来的抽象艺术、工艺美术。
“晋公盘”是2600多年前,晋文公特制的青铜礼器,是送给爱女孟姬的出嫁礼物,也是镇馆之宝。“晋公盘”口径40厘米,总重7000余克,浅腹平底。内底中央饰有一对精美浮雕龙盘绕成圆形;双龙中央,有一只立体水鸟;双龙之外,还有四只立体水鸟和四只浮雕金龟;再向外延,又有三只圆雕跳跃青蛙和三条游鱼;最外圈,则有四只蹲姿青蛙、七只浮雕游泳青蛙和四只圆雕爬行乌龟。最令人叫绝的是,盘中所有圆雕动物都能360度转动,鸟嘴可启闭,乌龟头可伸缩,注水入盘,动物们会在水流冲击下自动旋转,铜盘恰似一方池塘,动静结合,妙不可言。盘在春秋战国时期是接水的容器,宴前饭后行“沃盥之礼”,类似于今天的洗手盆。在“晋公盘”内壁,还有铭文七处,清晰呈现了“春秋五霸”晋文公时期的晋国盛世气象,讲述追思祖先功绩和将女儿远嫁楚国的过程。
晋文公用珍贵别致的青铜盘寄托着对女儿的嘱托与思念,可见用心良苦,希望女儿每次看到随水流转动的鱼儿可以一解离家的相思之苦。我们看到作为王者父亲的奢侈,却也有着平民父亲的无奈与心酸。
山西青铜博物馆还收藏有数量众多唐宋时期的青铜器。有青铜佛像、青铜香炉等,当时青铜器艺术已多种多样。其中的“太原塔”青铜塔,高约1.8米,造型精美,雕刻细腻,是盛唐时期青铜塔的典范之作。青铜艺术一直沿袭到现代乃至将来。青铜钟“山西铜钟”,便是现代青铜钟的代表之作。高约2米,音色悦耳,制作精良。不知未来的青铜艺术又有着怎样的发展,相信在记忆与传承中会越来越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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